黑沉夜空。
一道惊雷如灵蛇从天空劈下,划破夜色,惊起皇城宁静。
慕容昭华被惊醒,后背都是冷汗,黏腻粘在身上。
襦裙上那朵绚烂的牡丹花娇艳欲滴,盛开在她脚下。
外间吹来一阵夏日凉风,她裸露的肩膀,竟生出一阵战栗。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中,她嫁给裴玄半年后,在皇宫和谢北修私会,被认定私德有亏,准许和离。
随后,她被指混淆皇室血统,实则是裴家之女。
在父皇病重后,她被迷晕送到太子床榻。
而给她喝下迷药的人,就是谢北修。
她被裴宛若打断双腿,脸上被烙上“奴”字,囚禁于牢笼,最后被扔进军营。
而此时,她已怀有身孕。
当十几个兵勇狞笑朝她走来,她拔下发簪,割向自己喉咙。
一个孤零零倒在血泊中,染红一片。
就在快死之时,她看到了光亮中走来的裴玄。
他脱下黑色大氅,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为她遮挡起全部的羞辱。
她的魂魄飘在半空。
他割下太子头颅,手中的刀划在裴宛若的脸上,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
下手狠辣,状如地狱修罗。
他屠尽整个慕容王室,为她报仇。
最后,茕茕孤立一个人,像疯子般,头也不回抱着她,一步步走向着火的宫殿。
梦是这么清晰,就好像发生在眼前。
“朝朝,做噩梦了?” 一双手搂住她的肩膀,直将她往怀中带。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脖颈间,她猛然一凛。
她错愕的睁大眼睛,下意识推开,待看清面容,诧异瞪大双眼:“谢北修?”
“怎么这么看我?”谢北修眸色温柔,伸手来拉她白皙手腕。
她拍开他的手,眸光一点一滴冷下来:“我之前就说过,我和裴玄已有婚约,今后再不要相见。”
“可我真的太想你了。”
谢北修衣衫半开,裸露胸肌,下身只穿一条亵裤,伸手摸着她的发心:“你放心,一切有我。”
昭华心中大骇。
在梦里,谢北修也说了这句话,递给她的酒中却藏有迷药。
她的目光看向床榻下。
衣衫乱七八糟被扔在地上,一片凌乱。
如若被看见,她真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给我下床!快!”
她再不想其他,眸色闪过一抹厉色。
“朝朝,你这是怎么了?”谢北修凑前,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神色亲昵,“是谁惹你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