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想到一事,抬眸追问:“可你当时救我时,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旁人如要问,那个女子又是谁,你该作何解释?”
“你裴大人从来都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说你随手救人,还不如说你随手杀人更让人可信。”
“你倒挺了解我。”
裴玄眉间蹙起,看了眼她雪白手臂上划出的伤痕,淡淡开口:“如若要问,就说是我心上人。”
他瞥向她,清凌凌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为了你的清誉,只能毁了我的清誉。”
她细细咀嚼着心上人的意思。
心里似有一条小鱼在她心口轻轻游过,她似被撩了下,微微的酥麻。
“那还委屈你了。”
她鼓起面颊,知他好意,不敢回嘴,忍了忍终气呼呼的掀唇,“这下可热闹了!不近女色的裴督主不仅不是断袖,还有个心上人。我这耳根子今后都不得清净了。”
“断袖?”
裴玄站起身,微微靠近,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碧螺轻轻拉了拉她衣袖。
“我的意思是,”昭华惊觉自己失言,往后缩了缩,“只要有我一天,就绝对不会让这等谣言污了裴大人的耳。”
见她缓了口气,又软又怂的样儿,他眸中沁出一抹极淡的笑。
他起身推开门,朝外唤了声破云。
碧螺已简单帮她净面,等她走出门时,还想贴心为她戴上锥帽。
“欲盖弥彰。”
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拿走,随手扔在地上。
“她何时守过这规矩?”
“裴督主英明。”昭华牙根发痒,目光落到庭院内。
庭院深远,黑魆魆一片,唯有几盏烛火。
破云垂手而立。
除了他,似乎从没有出现旁人。
昭华明白。
裴玄在瞒她。
刚行几步,想起刚才说到裴府时的冷漠,她蓦然停住步子。
抬头对上那双清冷冰寒的眸子:“裴玄,除了裴志道侵占水田,裴家是不是还做了很多恶事?”
裴玄没说话,抬脚就走。
他背影孤高冷清,黑夜中茕茕孑立,天地间似只有他一人。
她的心似被狠狠揪住,让她在这一瞬,有些酸。
如果当初裴家善待他,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漠无情。
直到坐上马车,她思绪还在飘飞。
“你的人该换了。”裴玄气定神闲坐着,手指有一撘没一撘敲在桌面上。
“难怪没人出现。”
想到那险境,她忙收回思绪,“裴家到底有什么?值得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
“裴家什么都没有,除了有个裴镇。”嗓音低低沉沉。
“裴镇?裴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