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哀叹,只觉这比锦衣卫十八般逼供手段还要狠辣,一时都不想忍下去。
他默念兵法,思绪终收拢些,身体那股躁动也渐渐平息。
“你把我放下。”
听到她说话,裴玄自是求之不得。
可没想到,她脚刚沾地,突然惊叫起来:“蛇!”
他抬眼看去,猛的一怔。
哪有蛇?
分明一根绳,只不过夜色黑漆,看着像罢了。
他刚想嘲讽,不想那一双玉臂已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瑟瑟发抖。
后背一阵酥麻,“轰”的一声,似有一股热气从脚底升腾到头顶。
而且她身子贴的太紧,几乎毫无间隙,身体的玲珑曲线更是一览无余。
他脑中翻涌出十岁的记忆。
突然之间,想起那恶心的一幕。
他猛然伸手,将被吓坏的昭华推开。
昭华毫无防备,扭伤的脚根本落不了地,几乎被他推了个趔趄,幸亏撑在马车上。
她痛得眼泪花儿直飙,刚想骂他有病,就看到他紧绷如刀刻的面颊上,一颗颗黄豆般的汗珠滚落。
看到倒了一地的黑衣人,知要不是他她早就死了,心中已没了怒火,只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发病了?”
“你才有病!”裴玄狠瞪她一眼,强掩住内心的燥乱。
破云已收拾完残局,看碧螺咬着唇死守在昭华身旁,不由多看几眼。
昭华撇了撇嘴,想起刚才的惊险,低声问道:“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裴玄此时已强压住恶心,看到那一双晶亮鹿目,似想起刚才尴尬,没好气的冷哼:“师母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若丢了,我没法交代。”
“原来是师母吩咐的。”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话,还带上几分失落。
裴玄垂下眼眸。
只见她脚腕白皙,却红肿高涨,早就青紫一片。
“脱了!”
昭华被吓了一跳,身子后跳两步,满眼警惕:“你想干什么?”
裴玄见她一双玉臂在月色下莹白如玉,瞥了眼不远处的破云。
他停滞片刻,忽然拦腰将她抱起放在马车上。
“你这脚还想不想要了?”
他蓦然掀开车帘,碧螺想跟上,却被他一个眼刀子吓得缩回去。
马车内狭小,他身量高大,一时间有些憋闷。
见他连撞两次头,昭华瞥开目光,不敢笑。
“我脱,还是你自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