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静妃红着眼眶掀开门帘出来,耳垂上的翠绿坠子一阵摇晃。
她神情冷漠的剜了陈迹一眼,这才在春容搀扶下往外走去。
陈迹现,对方来时髻上插着的一支翡翠簪子不见了。他端着饭碗掀开门帘走进屋内,正看见师父举着一盏煤油灯,将那支簪子收进柜子中。
他看了靖王一眼,对姚老头的背影问道:“师父,连您都救不了王爷?”
姚老头嗤笑一声:“我又不是神仙。”
陈迹一阵惋惜。
姚老头合上柜子,回身看他一眼:“伤心了?”
陈迹摇摇头:“没有。我与靖王不熟,只觉得他人还不错,如今才四十五岁便英年早逝,有些可惜。”
“真让人难过啊,我还以为咱们已经很熟了呢。”
陈迹豁然转头,却见昏暗的屋子内,靖王忽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自己上手将胸前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来。
陈迹:“……”
被演了啊。
靖王对他笑了笑,看向他手中陶碗里吃了一半的饭菜:“给我,饿死了。”
陈迹默不作声的将碗筷递出去,靖王也不嫌弃这是他用过的碗筷,哗啦啦几口将饭菜扒完,吃得津津有味。
“腊肉有点咸了,”靖王将吃空的碗递给陈迹,陈迹低头一看,碗里竟是一粒米都没剩。
他纳闷:“您先前都吐血了,这会儿怎么像没事人似的。”靖王笑道:“咱们也不太熟,干嘛告诉你?”
陈迹:“……”
靖王起身合拢衣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还好坠马时你接住了我,不然我可就摔惨了。少年郎你说实话,背着我回医馆的路上,有没有担心我死了以后,没人付你那每年两千五百两银子的分红?”
陈迹老老实实答道:“非常担心,不然也不至于跑这么快。”
靖王轻声一笑:“你倒是诚实。”
说罢,他转身拉开屋里床榻,显露出床下一条深深的地道来,地道中有两尺宽的阶梯,不知通向何处。
陈迹看了看姚老头,又看了看靖王。
原来这医馆里,一直藏着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而靖王之所以要演戏装死,还非要留在太平医馆里医治,正是要在刘家即将谋反的前夕,借医馆地道金蝉脱壳。
而这一切,师父是早就知道的。
陈迹疑惑:“王爷打算去哪里,还回来吗?您若就这么走了,世子与郡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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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乐了:“我只是出去见一个人,一会儿便回来了。怎么,你还当我要逃出去浪迹天涯?这天下虽大,却无我藏身之地。”
陈迹恍然,靖王这是要出去与人密谋些什么,来应对刘家。
可这洛城里,还有谁值得一位藩王如此煞费苦心的金蝉脱壳?
密谍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