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话音的意思,明显是不容商议。
叶檀兮想拒绝,也得思量一下自己能否顶得住太后的威压与怒火。
但是让她带云楚月一起入宫,逼迫她承认云楚月庶妹的身份,他们想都别想。
她就是死,也不可能这般侮辱自己。
“不用太后娘娘说,臣女也想带表小姐见见世面,可……”
太后听她话虽说得好听,却又是想拒绝,脸色不禁一沉,眉眼间生出一股怒气。
“可王爷说过,三日后要亲自带臣女入宫去见见场面,至于能否带表小姐一起,还需得问问王爷的意思。”
叶檀兮面不改色地说完,已经做好了承受太后怒火的准备了。
太后胸前的起伏明显变大了一些,眼底含着冷意,身上那股锋锐、压迫的气息令周围宫人呼吸一滞。
又拿墨北渊那个煞星来堵她的嘴。
这叶家的嫡女还真是有本事、有胆量!
太后自顾自气闷一会,终究是克制住了怒火,只是看向叶檀兮的眼神,变得万分不耐烦。
“不必了,这点小事,何必烦扰他。”
“至于你那个庶妹,你不能带,便让你母亲带着。”
她说的母亲,便是叶檀兮的继母。
叶檀兮云袖下的手捏了起来,前世她不知继母的真性情,被她温柔仁慈的假面蒙骗,天真的以为对方没有生下儿女,会拿她当做亲生的女儿对待。
可直到她在信王府受尽折磨,写信求继母救自己,而这封信却石沉大海后,就已经看透了对方的虚伪。
她只有一个母亲,而母亲也早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就病死了,此后任何人都担不起母亲这个词。
叶檀兮临走时,太后又问了句。
“宸王把聘礼送去候府,上门求娶你的事情哀家已经听说,叶江可有打算让你们二人何时完婚?”
太后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墨北渊一定事先通知过叶江。
可她还是低估了那个煞星不按常理出牌的程度。
叶江在看到那些聘礼的时候,压根就没往墨北渊身上想,还以为是誉王爷派人送来给云楚月的。
他那时气都快被气疯了,更别提还帮他们筹划何时完婚。
墨北渊也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叶檀兮并未告知太后此事,她屈了屈膝,垂下眼帘,神态冷淡:“完婚的事情全听王爷安排,太后娘娘好好休息,臣女告退。”
太后没听懂她这局话的意思,不过也没继续留她,只挥了挥手,神情疲倦地下了逐客令。
叶檀兮走后,茹嬷嬷拿着一个小毯子,仔细给太后盖在了身上。
“方才奴婢瞧着那叶家大小姐回话,倒是头脑灵活、胆识过人,不像是个好惹的,怎的被区区一个表小姐欺负成那样?”
太后合上眼皮,嘴里冷嗤一声,神情极为不屑,与先前面对叶檀兮时,赞赏、怜惜的表情截然相反。
“奉安老侯爷远赴西北多年,她纵使生得再聪慧,也是势单力薄,况且她身为嫡女,心气儿太高,自是不屑于和一个外人争宠,那个表小姐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最会讨人怜爱,自然而然就把什么都夺了去。”
“只是,叶江好歹为官多年,竟然如此纵容一个外人骑到自己亲生女儿的脖子上撒欢儿,哀家还真看不懂他脑子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茹嬷嬷又借此与太后打趣两句,逗得太后掩嘴笑而不止,身子乱颤。
“好了好了,派人去表妹那里一趟,就说如今那叶檀兮有宸王作保,哀家即便想帮她也无能为力,还有,让她以后离那个表小姐远一点,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茹嬷嬷应了一声,悄声退下去。
此时的勇毅候府,早已乱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