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玦还是不同意,但显然,他忍得难受了。
沈烟烟祭出大杀招:“幼时我还没开始学剑,长生门就毁了。世说天下剑法有二绝,一长生剑,二云水剑。我原也是长云二绝的传人,可惜,可惜……长生诀失传,我还不能学云水剑吗!”
她就差坐地耍赖了,一叠声的:
“江仙君。”
“阿玦。”
“二郎。”
“江玦哥哥……”
江玦猛然捉住李灵溪的手腕,像再也听不下去了似的:“我教你。”
李灵溪顿觉兴奋,眼中亮闪闪的全是喜悦。江玦被那目光烫到了,匆匆地移开视线。
“只教剑式,”江玦提袍飞过竹院篱笆,“若得师父准许,再教心法。”
有了心法,剑修才能配合灵气运用剑诀。李灵溪一心偷师,意图循序渐进地把云水剑学会。
雾月竹林下,江玦手握长剑,肃然挺立。李灵溪倚竹看向他,但见横云裂出剑迅疾,剑身飘逸轻灵,仿佛未尽全力。每每到“杀”这一步却又力道颇重,叫人措手不及。
仅仅是第一式,就完美如化境。
江玦站定,把横云裂抛过来,李灵溪往竹子后躲闪,没接住。
“好吓人啊,给我就给我,干嘛用砸的。”
横云裂自己飘了起来,银白剑柄一歪,像疑惑不解。
江玦召回剑,走过来递给她,稳声说:“不是有意的。”
竹下练剑的从一人变为两人,李灵溪背靠江玦,手随他动,气息也随他动。不知从何时起,江玦呼吸变了。李灵溪一根筋地跟着乱,江玦竟然恼了,说:“你自己练。”
李灵溪笑着拿乔道:“什么我自己练,师兄,我不会啊。”
她还真把自己当小师妹。
江玦站到一边去,指挥道:“你不是很会模仿么,照着第一式舞一遍给我看。”
李灵溪握剑抱拳,乖巧道:“遵命,大师兄。”
话落,便照着江玦的样子一招一式地练起来。江玦看着看着,就觉得她缺一把剑,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怎么样,大师兄!”
她比划完了,雀跃着过来问。
江玦本能地想揉一把她头发,这是他常对繆妙做的动作,但手一抬起,半途又转去接了横云裂。
“看第二式。”
第二式更复杂些,江玦沉浸在飒飒剑风中,没往沈烟烟那边看。舞到一半时,耳旁忽然听得轻柔笛声,宛如天桑山下,清泠泠的沄水流过。
江玦握剑旋身,眸光落到沈烟烟身上,一次又一次。
剑式演示完了,曲音还没结束。江玦接着比第三、第四、第五式,直到笛声渐微,沈烟烟放下白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