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夜已深,主屋里里外外皆是悄然无声。
江琉停下脚步略听了听。
整座宅院里一片漆黑,无半点灯火,只余王家一众人平缓规律的呼吸声。
太过安静了。
江琉秀眉微蹙,并未直接推门进去,而是放轻了脚步呼吸,绕道南北两间屋子的窗户角处。
南边的屋子窗户紧紧闭合着,一丝缝也不透。
江琉行走之间愈发小心,慢慢挪到了北面那一间——亦是密不透风。
这场面,莫名让她想起了——江家大火那一夜。
江琉将自己的身影掩在角落的阴影处,袖间微松滑落一枚略粗的银针捻在指尖,针尖处做成了刀锋样式,俨然是一把针刀。
她小心地用针刀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小小的孔洞,屏住呼吸慢慢凑近。
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瞧不清里头的样子。
江琉蹙着眉,正待再靠的近一些……
忽地,几道亮光闪过。
惊雷炸响。
短暂的光亮让她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江琉瞳孔一缩,浑身骤然僵直。
若非她勉力控制住自己,怕不是要惊呼出声。
房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床榻边有一人被绳索紧紧绑在床柱上,那人只着寝衣,嘴巴被布条紧紧堵住,头发披散杂乱无比,一双眼睛从发缝中微微露出,眸子里尽是惊恐的神色。
这人是王员外。
即便只见过他一面,江琉仍是凭那双眼睛一眼认出了他。
是什么人盯上了王员外?
在王员外的身前有两道背影,其中一人扯了一旁的凳子坐着,一人则握着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男子阴沉的声音混杂在隐隐雷声中:“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王员外疯狂摇头,嘴里支支吾吾不能言,男子却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道:“东西在哪?”
王员外又是一阵疯狂摇头,他心急如焚,可布条紧紧塞在口中,他是半句话也吐不出来。他要说话!
男子却似是并不想听他多说什么,只例行公事般漫不经心接着道:“王放呐王放,主子心慈,容你多活了这几日,你竟是不懂珍惜。”
屋外,江琉的手逐渐握紧。
王员外就是王放。看当下他的状态,并不像是疯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