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号啕大哭,扑入母亲的怀中,
“你看,滚了吧!什么狗屁球星,在我们这儿,踢球的还如我们呐!”
“哈哈哈!”
李长风和母亲相互依偎着走远,可保安队长依旧在得意,他炫耀起了眼前的香烟,
“你看,这盒九五是某某老板赏给我的,所以说,还是做生意牛逼,有钱就玩足球,养这些人,没钱,就喊他们滚蛋,多干脆啊!”
“这些臭踢球的,一点办法都没得!”
……
母亲和长风扛着装满奖杯的包,又走了很久才找到公交车站,一路颠簸,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老屋。
今天的深巷空空荡荡,矗立在淮河边的筒子楼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从李长风在这里出生算,这里已经传了近十九年的拆迁,而今南都队都从当年的保级队变成了现在的豪门,这里依旧盛传着明年就拆的传说,而邻居们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莫名涌出,夹道欢迎,而是等母子二人上楼之后才默默的站在楼下的角落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啊听说啦?他们那个球队散的赖!”
“何止啊?我听说那个集团都不行了,倒闭赖!”
“不会吧?那么大的公司,说倒就倒?”
“怎么不可能?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都把资产转移到海外赖!早就准备好了……”
“哼,我早说了波,小孩一定不能让他踢球,踢到最后有什么用,拿到冠军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说失业就失业!”
“吱呀,嘭。’’
李长风有气无力的带上破门,简陋的屋舍里,一切都很陈旧和破烂,碎裂的老电视便是李长风的杰作,那是李长风在受伤时观看南都队比赛的杰作,当裁判在第60分中罚下己方后卫的时候,李长风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茶杯摔向了屏幕里的裁判,还有那挂满墙壁的泛黄照片,它们无言诉说着李长风在各年龄段经历的大小恶战,无数的奖杯被擦拭的无比干净,它们被整齐的罗列在柜子的两边,中间单独摆放着一个相框,李长风走上去,把相框向后挪了几寸,同时放上中超决赛mvp(最有价值球员)的奖杯。
相框里装着李长风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出色的足球运动员,国家队的明星选手,后因参与赌球而被捕入狱,那是母亲已经生下了长风。
母亲对父亲不离不弃,父亲也因表现良好即将提前出狱,可就在出狱之前的最后一天,父亲在狱中被一新来的囚犯莫名袭击,重伤致死。
后来才知道,袭击父亲的人也是一名狂热的球迷,他因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参与赌球而故意入狱,策划了这场袭击,所以自从长风懂事以后就知道,虽然亲戚们对母亲很疏远,但他们依旧严厉的阻止李长风从事足球运动。
“长风,吃饭了。’’
母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雪菜肉丝面走了过来,李长风已经在那张开裂的,贴满了球星贴纸的,摇摇欲坠的老桌前等候多时,定睛细看,眼前的青花瓷碗中碗中汤色清淡,肉丝油润,雪菜如翡翠般碧绿,再加上煎的极嫩的荷包蛋,李长风的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噼里啪啦的落在冒着白烟的碗中。
李长风恶狠狠的咬破鸡蛋,让金黄的蛋液裹满面条,随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太香了。’’
还是母亲的饭香,相比之下,昨晚派对上的帝王蟹,M几的牛肉,什么狗屁龙虾,鱼子酱等等简直不值一提,
“长风,你跟那个张什么丽的,怎么样了。’’
忘记脱去沾满油污的围裙,母亲安静的坐在李长风旁边小声嘀咕,语气有些不安,
“分了,那女的,只爱钱。’’
李长风一边吃面,一边含混不清的回答,
“还是把梦圆找回来吧,现在球队没了,妈知道不肯去别的队,既然这样,你们俩以后做点小生意,也饿不死。’’
母亲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
“不,我没脸见她,再说了。’’
“球,我还是要踢的,我还没为中国夺得……’’
“嘭!嘭!嘭!”
李长风话说一半,门外却传来的令人不安的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