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完全不敌自己,但是,怎么能有种到连基本的躲避都不做?
凌予寒重重地抬起头来,呼吸衰弱了几分,喉咙一涩,问青年:
“师尊,你可曾后悔过?”
洛止槐:“…”
后悔什么?
他随意敷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落,洛止槐握紧剑柄,猛地将落劫从凌予寒的身体抽出来,下一秒俯身抓住他的肩膀,拖到悬台边上。
悬台下,是幽黑的无尽深渊,隐隐跳动着鬼火,仿佛地狱里窥探人间的眼睛。
洛止槐恐高,下意识身体朝后退了一步。
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凌予寒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一副任人宰割的狼狈模样。
心脏渐渐落入冰湖,彻底冷透了。
青年努力稳住心神,他不能再有任何怜悯之情。
于是抓住凌予寒的手猛地一松,一掌飞出去,将少年推下无尽深渊。
洛止槐提着落劫的手无力垂下,剑刃上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地滑落,侵染了身下的悬台。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无声抽空,险些倒地。
稳了稳身形,洛止槐的目光只停留在那片深渊几秒钟,便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他丢下落劫,那把魔剑是属于魔帝的东西,他是带不走的。
刚刚,只是借刀杀人。
悬台的深渊之下,是上古神兽沧溟的沉睡之地。
三个月后,凌予寒将会整装重起,身骑飞天神兽,从幽骨塔出来,万人艳羡。
然后,就是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日子。
洛止槐步伐虚浮,慢慢地走出了幽骨塔,他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修整一番,洛止槐出了上古遗址,回到了飞舟。
刚走进大厅内,便见一人一身冷寂地坐在主座上,听到动静便睁眼冷漠地看向自己。
洛止槐心跳了跳。
是他的师兄禹川……
“洛师弟,你知道上古遗址试炼早就结束了吗?”
禹川问他,脸色难看。
洛止槐垂眸,语无波澜:“知道。”
禹川笑了,不过不是开心的笑。
“那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洛止槐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回来就被兴师问罪了?不过不能实话实说。
青年回他:“私事。”
没有毛病的答案。
岂料,禹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不禁大了几个分贝:“你知道你的徒弟已经在上古遗址好些时日都没有出来了吗?你就当真那么无情,对他不管不顾……”
“师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洛止槐嘴角抽了抽,沉静地抬眸回看他,道:“我的徒弟我自己心里有数,他若不能从遗址中出来,那也是他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