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尾音微微上扬,语气明快:“在那种时刻,果然还是想和最亲近的人呆在一起。”
“你们关系很好么?”
“……一般吧。”
柏崎智江笑了:“很久之前那孩子就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时隔叁年回国,我们的第一面是在家事法庭上。”
糸师凛认真听着。
“17岁的孩子,染了一头嚣张粉毛,臭着脸。对律师一言不发,法官问什么都点头。”
“后来呢?”
少年下意识接话。
“我们的会面时间很短。她不愿说,我也没再问了。”
柏崎智江摇头:“理奈是个有主意的人……我管不了她。”
“什么都没说吗,明明隔了好几年没见。”
糸师凛攥住拳头。
“说了那么一句吧。”
女人看向远方。
。。。
【姐姐,你其实不用回来。】
少女的脸隐藏在鸭舌帽下,樱粉刘海乱翘着。
她穿着件宽松卫衣,纤细小腿上固定着夹板,手上贴满了创口贴。
柏崎智江说得口干舌燥,放下水杯,就听见这么句话。
她皱眉:“……理奈,你知道进少管所意味着什么吗?”
“你年纪小不放在心上,但姐姐要对你负责。”
柏崎理奈没说话。
她脸色很轻松,眼神有种盲目的莽撞,又分外沉着。
看着那对和她一模一样的褐色眼瞳,智江沉默了。
——直到被警员带走,她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见你?”
少年的眉头紧紧拧起:“在埋怨么?你这么多年没回家。”
“小时候,都说我性格像父亲,理奈像母亲。”
女人摸了摸眼罩温度:“……没想到长大后完全颠倒了。”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那孩子想叫我不要担心。”
柏崎智江沐浴在暖光下,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不是那个六神无主,只会抱着我的腿大哭的小女孩了。”
糸师凛愣住了。
【滚吧,凛。】
【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了。】
“说到底,兄弟姐妹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在童年的某段时间相互支撑,独立后再走向各自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