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那么爱穿好看的裙子,漂亮的吊带,这么猛烈的转变,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
我给程玉柏了信息:「抱歉啊,辜负你的好意了,病我不治了。」
也对张医生表达了谢意,唯独宋则,一个字也没留。
我离开之时,只带了两条大学时自己兼职买的裙子。
怎么来这里,我就怎么离开好了。
我拖着不成样子的身体,先是回柳城看了妈妈和外婆。
也是许久没回来,才现南方小镇即使入了冬,也充满黛绿色的生机,霎时心情好了不少。
我拔干净她们“身上”的野草,靠在她们“身上”说了很久的话。
大抵我是注定这样的命运。
外婆和妈妈都是这么走的。
他们从苦难的年代坚持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宠成公主。
估计她们自己也没想到,都这样了,我竟然是活得最短的那个。
幸好,荒郊野岭她们还可以做伴。
到了时候,我也会来。
我走过那些小时候妈妈带我走过的路,痛了就吞一把药片。
太多了,我不知道吃不吃得完这些。
老家的小屋也透露着破败的霉气,进去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似的。
我只睡了一晚,便仿佛大限将至。
所以费劲扑腾着,跑了。
人都是形式上的勇敢,死亡来临时才知道有多可怕。
我吃了我自己想吃的东西,在车站接连吃了两桶泡面。
一桶泡椒,一桶酸菜。
吃完还啃了根雪糕,然后痛得不行。
一边蹲厕所,一边看程玉柏和张医生刷屏的消息。
至于宋则,只有短短三条。
「在哪儿?度回家,」
「怎么还不回来?我警告你,乱来你就死定了。」
最后一条是语音,还夹杂着李莹莹娇滴滴的声音。
「你不用回来了。」
sB啊。
要你说,我自然是不可能回去了。
刚结婚的那一年,宋则也对我好过的。
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他公司要转型忙碌得一塌糊涂,还要准时下班回家给我做饭。
可我对他总是淡淡的,甚至连笑容都很少给一个。
甚至后来妈妈的葬礼,我都是自己操持的,根本没有告诉他。
起初在我心里,他是算不得家人的,所以我排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听,不论大小。
我们心里都横着一根刺,哽着一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