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的刑部大牢,在沉沉的夜幕笼罩下,越发显得阴森幽暗。
“范家可真有钱,说是金银财宝一车、一车地往外头拉,一天一夜才算完。前头被抄的京兆尹府,看着阔气吧,竟是半点也比不上。”
两名女狱卒从一处小门出来,匆匆走在通向前院的夹道上,其中一位身上还背着个人。
“都这么有钱了,搁家吃吃喝喝不好吗,还非得谋反。”
背着人的那个走在前面,看着十分结实,一边疾步走着,还一边说话,一点都不带喘。
离得近了就能看清,她背着的是个女人,穿着囚衣,头发披散,完全挡住了脸,双手还垂着,似乎没了知觉。
“我男人见过范大爷,那位喜欢呼朋唤友,花银子都不带眨眼的。这要不是栽在女人手里,不定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所以说呢,有钱有权又如何,一朝失势,比咱们都不如。瞧我背着的这个,前头出门不用自个儿走道,锦衣玉食的,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一会儿还不是要任人糟蹋。”
那女犯忽地动了一下。
“你那药下足了没?”
“放心吧,不会让那几位爷儿们败兴的。”
“容大人也是个狠人,到底是跟过他的,竟一点不念旧情。”
“你不懂了吧,如今受宠的换了另一位范姑娘,听说这位争风吃醋,将人打伤。容大人自然要帮新宠出气。男人都是这德性。记住啊,你到外头可别乱说,人家交代过,这事不能沾上容大人。”
一阵窃笑之后,两个女狱卒又加快了脚步。
有影影绰绰的灯火从前面过来。
两人互相瞅了瞅,忙闪进一处暗角。
女囚又动了一下,似乎还说了句什么。
一只手过来,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你俩躲这儿做什么?”
有人到底发现了她们。
“回缉事大人,这女犯得了急症,我等带她到前头找大夫。”
一个女狱卒冲着迎面过来的人讪笑。
“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儿,还给找大夫!”
那位哼了哼,“回去吧,一会让仵作看看就得了。”
女狱卒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上前,压低了声音,“缉拿大人,我等奉了命……”
那位又看看女囚,忽地一笑,“是严副使要提人?前头可就剩他了。可真有闲情啊!”
女狱卒呵呵两声,算是默认了。
那人也没再说,示意她们先等一时,随即看向了身后。
一群人过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这会儿捋着山羊须,正和后面跟着的少年说话。
众人皆没注意到暗处有人,一个接一个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背着囚犯的女狱卒“哎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