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一声声凄厉的呜咽,在毕瑶耳边绕来绕去,没完没了。
终于忍不下去,毕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我的心肝儿,老太太在跟前,咱们不怕!”
有人将毕瑶抱进了怀中,轻轻拍着她后背。
阴暗潮湿的牢房不见了,此刻毕瑶看到的,是范五姑娘无一处不透着精致奢华的卧房,还有眼睛肿成了核桃的湘竹。
懵了半天,毕瑶一点点想了起来。
魏绍同何妈妈进了牢房,一路畅通地将她带了出来。
临走之前,借着何妈妈手中的灯笼,毕瑶还回头看了一眼。
隔壁牢房已经空了。那女人刚才趴着的地方,还能看到粗瓷碎片和散在地上的米饭。
“这几日就不出去了。”
范老夫人松开毕瑶,“在家里好好将养。你大哥哥也是心急火燎……”
毕瑶心里一凛,“大哥哥怎么样了?”
有人说过,一命换一命。
“方才你睡着之时,他让人抬着过来,说是不放心你。我没许他进屋,到底你们都大了,便是嫡亲骨肉,也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进出。”
所以,范鼎还在范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会被抓走。
容珩昨晚提到有人受刑,虽带了点成心吓唬她的夸张,可书里的范鼎确实受了重刑,连腿都被打折。
“六公子,男女有别,可不能进啊!”
何妈妈在外面道:“有什么话,老奴替您通传。”
“这是讲那些破规矩的时候?”
魏绍的大嗓门传了进来:“老太太,我就问一件事。晋丰号那日往京兆尹衙门送银子,那头可给了契书?”
和毕瑶对视一眼,范老夫人起身走了出去。
毕瑶全身无力地又躺了回去,望向帐顶,脑海里又蹦出昨晚的一幕幕。
那女人被抬走,生死不明。容珩找来仵作,取走了地上一些饭菜。
他说是中毒。
发现不对的时候,毕瑶的第一反应,也是问题出在那碗女狱卒送进来的饭上。
而那饭……是给毕瑶的。
虽然死里逃生,毕瑶没有庆幸,只觉得恐惧。
到底是谁恨不得弄死她?
“当日是赵掌柜将银子送去的衙门。若有契书,自是他收着的。”
范老夫人在屋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