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眼睛已湿润,哄着孙女道:“在家守着你兄长,祖母开了那锁便回……”
“倒不如老太太自己招了。兹事体大,便是你们活不了,说不得还能给范家留个后。”
范芊芊话里已经带上了威胁。
“你做什么?”
容珩忽然大喝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毕瑶竟从他手里夺过锦匣,用力砸到地上,“匣子开了,老太太就不用跟容大人走了。”
“都愣着做什么,拉住五儿!”
范老夫人身形晃了晃。
锦匣并没被砸开,毕瑶还想再来,却被人一把拽到了旁边。
有寒光一闪。
锦匣上的锁被劈成了两半,一本册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容珩收回腰刀的时候,四下一片寂静。
“没想到五妹妹大义灭亲。”
范芊芊好笑地看向范老夫人,“老太太,想来范家气数尽了。也是你们这些年多行不义,犯下滔天之罪。”
“范芊芊,没有老太太,你说不得早死了。”
魏绍早拾起了册子,翻过几下,神色一凝,“这便是你说的……罪证?”
秋云急不可待地道:“范鼎亲口同我说,上头这些官员,花了范家几百万两银子。”
容珩走上前,一把抢过册子。
就在众人等着容珩下一步动作时,他脸色却变了。
毕瑶已背过身,免得……笑场。
她当初死不松口,硬是将秋云弄去乡下庄子,就是因为书里写得明明白白——
将范五姑娘带进花厅打晕后,秋云转头拿了钥匙,摸进范鼎的私库,找到了盛放名册的锦匣。
范芊芊做贼心虚地先跑了,秋云被范家的人抓住,没能将锦匣立刻送到武德司。
之后秋云带着锦匣被赶出范宅,才跟范芊芊接上头,容珩也由此拿到罪证。
而现在,情节已经变了。
“你确定是这只锦匣?”
容珩猛一抬眼,这回看向的是秋云。
“正是。”
秋云没发觉异样,一激动还说了实话,“我偷到锦匣,便藏进西耳房一处砖洞,本想着寻机带出去,却被他们押去乡下庄子,多亏范鼎半死不活,我才得机会回来……”
“当日秋云提及范鼎手中有一本名册,我便让她尽快拿到。今日大事得成,小女不求赏,只盼大人主持公道,将作恶之人能绳之以法。”
范芊芊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老夫人,今日误会一场。”
容珩出其不意地扔掉了手中册子,冷着脸绕过范芊芊,朝范老夫人一抱拳,“本官告辞!”
就这一句,在场的人全愣住。
当然,毕瑶例外。
此刻她弯腰去拾那本册子,嘴里还在嘟囔,“一会说是证据,一会又不要了,大人好古怪……”
“这是女孩儿家能碰的东西?”
容珩猛地吼了一嗓子。
毕瑶手一抖,册子掉在了范芊芊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