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时,她已经一下一下地轻抚男子头顶,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安慰,男子眼神重又聚集了些神采,他看着她,歉意地低声说道:“对不起师兄,是我回来晚了……”
袒露的胸口在此刻甫又裂开,然后在男子痛苦的神情中又慢慢恢复如初,男子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涔涔而下,“你,你若是生气,便再打我几掌,我受,受得住。”
说着便咬紧牙关,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身子刚离开地面胸口便再次裂开,苏白重伤无力,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了她的膝上。
满腔怒气早在不知何时已然消散殆尽,她就着苏白倒下的力道,双腿向左边弯曲坐了下来。
陆溪月看着怀中虚弱的男子,恍然想到将他从寒水瀑带出来时,当时才十岁的少年也是这般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可自那以后,苏白武功日渐精深,她便再也没有见到他这般虚弱的模样。
虚弱到下一刻似乎就要停止呼吸。
心中某个尘封已久的地方被轻轻扣响,震出的涟漪不可阻挡地在心底蔓延开来。
“苏白,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她轻轻叹道。
你不知道这样做,会死么。
苏白安静地躺在她大腿上,右手时而无力地在垂着,时而因疼痛而用力地攥紧,男子的左手本想握住她放在身前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又蓦地缩了回去,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攥住了她红衣的一角。
她心口倏然泛上酸麻,像是有人用针密密扎在心尖,短促却又绵长,她抬手,将左手轻轻覆在了男子攥着她衣角的手上。
一个冰凉如水,一个滚烫如火,却契合的刚刚好。
苏白倏然睁开眼,向来清冷的眸中蒙着水雾,却又闪着细碎的星光,像是迷途许久终于找到回家方向的雏马,忐忑不安却又饱含期待,他看着她,低声唤道:“师,师兄……”
她拧着眉,轻声应道:“嗯?”
“我方才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什么?
陆溪月凝神回想,片刻之前的回忆迅速涌来,原来他当时站在门口竟然听见了么,他是听见她对阿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可听见又如何,喜欢又如何?
她低低叹道:“苏白,你明知我最憎恨欺骗,又为何要骗我?”
她想到那些不甘和愤懑,心中猛地一颤,将覆在男子手上的手漠然移开。
“我没有——”说话间胸膛再次裂开,男子腰身瞬间绷紧甚至形成一个漂亮的弓形。
“呃——!”
剧烈的疼痛打断了男子的解释,待裂纹再次恢复后,身上冷汗已又多了一层,就连她都能感受到大腿上被苏白后背冷汗浸透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