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什么意思。
一旁的苏白和傅朔玄看着紧紧相拥的两道倩影,相似的冷峻凤眸瞬间一紧。
温峥倒是一派淡然,颔首道:“劳烦陆庄主了,”说着看向苏白,“殊白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苏白不舍地看了眼温峥,低声应道:“是。”
温家离月灯阁并不远,此时每家每户都是炊烟袅袅,在金色的夕阳中显得异常的柔和,街上摊贩前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四人乘坐的马车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而直到此刻,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听着身下辘轳的声音,陆溪月阖上眼,陡然生出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本以为今日在温家是凶多吉少,她早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却没想到现在竟能享受难得的安宁,并且现在就差一步,她马上就能拿到麒麟血,马上就能重塑她破碎的气海,恢复她梦寐以求的力量。
从未有过的生机和希望从她心中升起,就连这应都城的气味都变得好闻起来,想到此处,她突然想看看这马车外,市井中,引车卖浆、屠狗负贩的景象。
她睁开眼,却倏然撞上苏白幽沉的目光,男子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像是一条闻到肉香的饿犬,又像是一只扑向火光的飞蛾。
执着而又深沉,渴望而又克制。
这目光不同于男子以往的清冷自持,被这种目光盯着,不知为何她心中倏然一怒。
“啪!”陆溪月抬手,一记耳光向男子扇去。
苏白本能地闭上眼却没有丝毫闪躲,那巴掌携着劲风,狠狠地落在那早已红肿的脸颊上。
“这一下,是打你今日竟敢算计我。”她冷冷说道。
治伤
端午本是靠在马车上休息,蓦然听见这么一声瞌睡瞬间惊醒。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溪月,大哥,今日究竟是谁算计了谁啊!而且能不能换一边打啊!
大寒默默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哪怕左边脸颊热辣辣地刺痛,苏白淡薄的唇角却忍不住地勾起,比起方才的死气沉沉,现在这样会发怒,会打人的师兄,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如那开遍九溪山的春日艳桃,风情万种,灼灼其华。
陆溪月却紧紧地蹙起双眉,对面的男子,他竟然在……笑?
哪怕疼的连呼吸都是种酷刑,却在硬挨她一掌后,笑了出来?
白色的绷带缠在男子黑色的衣襟外,其上若隐若现的血色刺的她呼吸一滞。
本来只是微弱的怒气瞬间如燎原之火般在胸膛中炸开,她豁然站起身,在男子困惑的目光中身子猛地前倾,左手用力地撑在男子身后的马车壁上,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将重伤虚弱的男子牢牢地禁锢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