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和天子有关什么的,修竹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娘子昨个儿就去了祭坛,今儿两人又只是去郊外踏春,哪儿来的时间做那档子事?
看着修竹非常实心眼地准备搓一搓,崔檀令拂开巾帕,咳了咳:“没事儿,这里不用搓。”
是被某人嘬出来的,过两日就消下去了。
修竹看着崔檀令在水雾氤氲下愈发显得酡红娇媚的脸,自个儿也红了红脸。
她想错了,娘子与陛下……可真是恩爱!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道,崔檀令惬意地躺在庭院下的藤椅上,任由温热日光晒着那一头乌黑长发。
“娘娘可饿了?奴婢叫小厨房给您炖了一盅牛乳燕窝,喝一点儿吧?”绿枝看着她沐浴过后犹带着几分慵懒的娇靥,温声问道。
崔檀令点了点头,待真的捧了那斗彩莲花瓷碗在手里,她又跟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别扭道:“可有多的?叫人去给陛下也送一碗吧,就说我吃不下。”
绿枝脸上笑意未变,点了点头:“是,娘娘快些吃吧,奴婢会去安排的。”
绿枝做事儿总是很让人放心的。
崔檀令喝完牛乳燕窝,原本炽烈的天光也柔和下来,她摸了摸干了大半的头发,准备进屋去再睡一会儿。
睡之前还没忘叮嘱紫竹她们记得将门窗关严实。
关心他是一回事,不让他进昭阳殿,那又是另一回事儿。
谁叫他故意捉弄她?
崔檀令哼了哼,在女使们温柔小意的服侍下很快就躺在床上睡沉了。
待她睡下了,绿枝放下床幔,叮嘱宫人们轻手轻脚些,自个儿则是带着东西去了紫宸殿。
陆峮起先正在和沈从瑾他们商讨恩科之事,如今大半学子都汇集到了长安城,京畿卫须得时刻巡逻,警惕有人故意闹事。
前两日有个书生借口自己的墨锭被偷了,闹得租住在那间客栈的其他考生都不安生,若不是店小二手脚麻利去挡了一下,里边儿有个考生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偏就那么巧,那个险些中招的考生在他的家乡永州是出了名的文采风流,若真叫有心人将他的脑袋砸开了花,今后新朝不就少了一位得力的朝臣?
陆峮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再度发生,前个儿虽整治了一番各个世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些小喽啰会‘自作主张’地去猜主家的意思,从而做出些错事来。
想到门阀朝臣们那副假惺惺认罪的嘴脸,陆峮就觉得一阵恶心。
与明显压着火气的天子谈论了好一会儿,沈从瑾他们自出宫去办事了,陆峮正想端起茶盏豪饮一番,就看见胡吉祥笑得跟朵老菊花儿似地进来了。
陆峮嫌他这般笑得有伤风化,一瞧陛下虎目一竖,胡吉祥就老实了:“陛下,昭阳殿那边儿来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昭阳殿?
陆峮有些惊喜,但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难不成是娇小姐心软了,想要叫他回去侍寝?
“快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