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檀愣在那儿,少钦,只听陆庭桉道:“本王素来听闻谢家有女流落在外,今终于团圆,为表庆贺,送来薄礼。”
说着,自他身后,一列宫人鱼贯而出,手上皆捧着各色托盘。
“摄政王赠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一对——”
“摄政王赠前朝陈大家字画一副——”
“摄政王赠镶宝石九重春色图金玉盆景一樽——”
“摄政王赠……”
一件件礼物流水一般被送到了众人眼前,谢夫人脸色有些奇怪,谢明檀本人倒是更茫然一些。
陆庭桉和谢家之前并无过多的交集来往是众所周知的事,现在他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
以谢明檀对陆庭桉的了解,这人无利不起早的,若不是有利可图,也不会给她送东西。
可是他图什么呢?
谢明檀聪明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算了想不起来,还是算了。
她思考了不到一刻钟,决定不想了。
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她。
虽是如此,可脑海里却不期然地想起前世的一次宴席里,她坐在末席,仰头看着坐在上首的陆庭桉,两人的眼神隔着遥遥的坐席对上,过了一会儿,内侍过来传话,说摄政王请她去偏殿。
谢明檀心里揣了个兔子似的去了偏殿,可是从落日等到夜深,也没等来陆庭桉。
身为臣女,摄政王下的命令自然是不能拒绝,按照规矩她也不能先行离开,只好在那愣是坐了几个时辰,到最后实在口渴难耐,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当即醉的不省人事。
谢明檀那天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了。
事实证明她的小命挺顽强,还是后面才交代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腾空抱起,那人的身上有好闻的淡淡桂花香,紧接着是陆庭桉的声音,“蠢成这样,怎么活这么大的……”
谢明檀相当记仇,这句话她记了两辈子。
……
摄政王都亲自来庆贺,谢家人没想到,谢明檀和摄政王就那么一面之缘,倒真的让他留下了印象。
所有礼单唱完,陆庭桉又幽幽看向谢夫人,“早听闻谢家对子女教养甚严,没想到对失而复得的女儿也一视同仁。”
谢夫人脸色微变。
她是最重面子的,陆庭桉这话几乎就是在指责她了。
她连忙扯出一丝笑来,道:“臣妇不知,王爷这话……何出此言?”
陆庭桉挑挑眉,“如今大邺国泰民安,京中贵女大多绫罗绸缎加身,谢氏倒是朴素。”
话音落罢,所有人皆看向谢明檀,她身上穿着一件不是很合身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料子虽然不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按谢氏的门第来看,还是属于极其一般的。
谢夫人脸色阴了下去。
她明明吩咐了底下的人,无论谢明檀性情如何,面子上的功夫关乎着谢家的面子,一定不能出了差错。
她立马看向谢明檀:“这又是谁让你这样穿的?”
谢明檀满眼无辜:“不知道啊。”
她摆出一副蠢蠢的表情,“咱们家还能发衣裳的么?我以前在村口做活的时候,工头只给我发了三个馒头。”
谢夫人:“……”
陆庭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