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干巴巴道,“那你不就是余眠么?”
说着说着就有些嗔怼,“不愿跟我们组队直说呗,也没必要故意……”
骗人啊。
他话没说完,但谁都知道意思。
这种事就是这样,若是另一方转身走了才发现,那章跃大概会在原地肆意跳脚,蹦什么脏话都行,可现在当事人都在场,再加上余眠那张脸始终没什么尴尬,不自禁就会让人心里犯怂,好像不对的是自己似的,骂是不敢骂,只敢用这种要说不说的语气呛着对方。
好似这种不用彻底说出来大家也懂的方式最容易让十几岁年纪的人把心绪翻涌到脸上。
但他显然把余眠想错了。
余眠侧了侧身子,没有完全转过来,大衣领口是竖起的防风领,遮住他半张脸,露出鼻子以上淡漠又平静的一双眼。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就一直是耙梳上去的发型了,露出的那双眼会在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盯过来,给人一种更清晰的锋利感。
章跃被他盯得脑中空白一会儿。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和照片半点不像的感觉。
宋凉抬头看了眼章跃,又低头对余眠沉声问,“怎么了?”
看着宋凉侧脸绷紧的下颌线,余锦也一脸问号地看着章跃,主要是替他默哀。
余眠低声说了句没事,然後看着章跃开了口,“你刚才问我是不是高三一班的,但我跟队长进了高二十七班,所以我说不是。”
“我这次说清楚了么?”他语调缓而慢地询问。
章跃表情一懵。
他好像确实这么问了,但他没想到余眠的回答是针对班级的啊。
“不是你怎么……”章跃下意识上前一步。
一道懒散的声音插了进来,“没听明白么?”
宋凉站在余眠身後,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搭在余眠肩膀上,身子微微朝着余眠这边歪着,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章跃。
章跃忽然就刹住步子,他看了看余眠肩上的那只手,又对上宋凉的眼睛。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脸色苍白的退了好几步,眼神惊恐,看疯子一样看了宋凉一会儿,有些狼狈的拉起领子转身,招呼自己的同伴,“走走走,快走。”
余眠若有所思地盯着章跃的背影。
那些人走了之後,宋凉就拉着余眠的手开始往反方向走。
跟来的时候一样,余眠注意到他们真的很着急,如果不是为了保持风度,可能已经跑起来了。
“怎么了?”周围的雾越来越浓,余眠有些不适应地把两边领口往鼻子前拢了拢。
一只手被宋凉攥着揣进对方兜里,另一只手因为捂领子就只能暴露在湿雾里,急速行走带来的水汽又湿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