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
昭然上门
师敏达回忆自己这半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
幼年时他爹上了战场,从此音信全无,他娘一个人拉扯他长大。
一个女人在如今这种世道要拉扯大一个孩子,这其中的艰辛,外人很难知晓。
师敏达幼年时过得很艰辛,后来他娘日夜劳作凑了银子供他读书,他不分寒暑年复一年的苦读,终于是考了个秀才回来。
他娘却也在那年积劳成疾去世了,师敏达从此孤身一人。
后来因着屠春花对他一见钟情执意要嫁,屠家虽然不大乐意他这孑然一人没个帮衬,但也没有拗不过屠春花,还是让她嫁了。
后来师敏达在屠家的帮助下开了间学堂,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家人也开开心心的。
再后来他爹找上门了,他爹还成了圣上亲封的云襄侯,他也摇身一变成了侯府世子。
他这一生经历过低谷,也站上过顶峰,遇到过各种各样或好的或坏的事,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师敏达觉着除了亲人的生死其他的事他都能接受,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如今才知道,他经历的事情虽然多,但也不算广。
至少如今面前这件事,就叫他完全失了淡定,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甚至连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
脸上的神色也是,拧巴得很,他甚至掏了掏耳朵,怀疑是耳朵坏了。
看着面前女儿认真的脸,师敏达还是不敢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你说你要跟谢,那个,谢昭然在一起?”
师钰宁无比认真地用力点头确认道:“对,我要和她在一起,像你和我娘那样,一辈子在一起。”
她说完后放软了语气,撒娇一般晃了晃师敏达的袖子:“爹,你答应我吧,娘那里,我也想你帮我说说话。”
师敏达头脑发胀,感觉完全无法思考了,他哆嗦着手,把袖子从师钰宁手里扯了出来。
看着师钰宁这每次有事求她都会笑得眉眼弯弯的脸,他想到了过去,从师钰宁出生会提要求后,他就因着师钰宁这软乎乎的笑脸答应过她很多过分的要求。
比如睡前想吃糖,比如寒冬腊月想去钓鱼,又比如不想念书,要去学武,只要师钰宁认真来求求他,他总是会心软会答应。
为此师敏达可是被屠春花赶出过房间好多回。
但是如今看来,她从前这些过分的要求再出格也没有现在这个要求这么离谱过。
师敏达觉着这事要是同屠春花说了,那不是被赶出房那么简单了,这个搞不好能被屠春花永久赶出门。
“爹?”师钰宁见师敏达出神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敏达回过神连连摆手:“别,你别叫我爹,你这事,你,你找你娘去。”
他完全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了。
师钰宁委屈地嘟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眼巴巴看着师敏达:“可是娘不是不在么,爹,你会支持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