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蹙眉,想抬眸看一看,眼皮却不受控制地渐渐阖上,最後垂首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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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拿好东西。”
“好,谢谢师傅。”
谢家老宅门口,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下了出租车,背着单肩包,仰头看着已经翻修了一半的硕大别墅。
快过年了,工人们要赶回家的火车,于是从今天开始就不再继续施工,这处宅子只能这么不完不整地半矗着。
青年烦躁地吐了口哈气,抬脚走进别墅前,转头不耐烦道:“腿断啦,还不赶紧跟上。”
在他身後,一个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抱着自己胸前的书包,低着头跟了上来。
青年男子丝毫没有在乎少年感受的意思,转头便大步走进别墅内,脚步非常快。
少年一直低头跟着,直到男子停下,他才受惊抬头。
青年男子皱眉看着眼前的房门,然後从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零碎东西在包里翻腾的声音响了很久,少年似乎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抱着书包的手捏到指尖泛白。
‘刷啦’一声,青年男子终于拿出一串钥匙,奇怪地看了眼突然一抖的少年,然後皱着眉头打开了身後的门。
这是一处位于主宅旁边的杂物房,刚清理干净烧灼物,简单修了门窗,屋里堆着不少装修垃圾。
“咳咳……妈的,这群偷懒的,都说了把垃圾运出去。”青年男子挥了挥扑面而来的尘土,指着屋子里对身後的少年道,“以後你就住这,我每月给你打一万,缺什么自己解决,知道了吗?”
少年紧张无比,感激又怯懦地点了点头。
青年男子瞪他:“不会说话啊!”
少年肩线一抖:“知、知道了。”
他嗓音柔软,很明显还处于变声期,不知是不是听见他这种动静心有不忍,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扔给他。
语气缓和了一点:“手机里有卡,第一个号码是我,有事就联系,没事找事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少年本想继续点头,但点了一半又赶忙改口:“知道了,谢谢。”
青年男子上上下下瞥了他好几眼,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转身走了。
少年注视着青年男子的背影,很久很久才眨了下眼,咳嗽了两声,他皮肤很白,长相清秀,但眉眼极为出众。
他抱着书包和手机盒子,转身进到屋子里。
屋子不大,被垃圾堆了一半,地板上有一层厚厚的白灰。
面对这样的环境,少年却缓缓扬起一个明亮的微笑,自言自语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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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名叫谢扶云,是谢家旁支外嫁女的子嗣,因父母离婚,姓随了母亲。
一开始他不叫这个名字,是母亲把他送到他舅舅面前时临时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