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尘闻见清凉花香,像是山里吹来的、带着花香的风。
她转头,视线追着身影而去。
被缚着的双手背在身后,麻绳将白色棉服蹭出一道道灰痕,白皙的手指发红,似乎被蹭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子。
“傻子。”李建树从柴房走出来,高兴地和她说道,“以后她就是你嫂嫂了。”
嫂嫂。
林芳尘点点头,愣愣地看着自己冻得泛红的指尖。
嫂嫂很漂亮。
徐胜男走过来,顺手帮林芳尘关了水龙头,就往厨房走去。丁铃当啷的锅碗瓢盆声中,林芳尘走回到柴房中,安安静静坐到了她的稻草床上。
李建树已经出去了,应该是去找林海了。
林芳尘坐在床铺上直直地看着嫂嫂。
铁笼中的女人再度昏睡过去,嫂嫂挨在铁笼的角落闷不吭声地皱着眉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嫂嫂抬起头来,拧着眉厌恶道,“你看什么?”
声音像水声琅当,清冽。
语气很凶,但林芳尘听不出来,只知道这是在问她,于是她如实回答道:“我在看嫂嫂。”
“谁说我是你嫂嫂的?”
林芳尘停顿了会儿,扣弄着床板,似乎做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道:“李建树。”
李建树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愿意叫他哥哥的。
嫂嫂别过头没说话。
林芳尘也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摆动着脚尖,无聊似捏着指腹,等捏不出血珠子了,才放下手来,时不时看看门外经过的老母鸡,猜测着它今天生了几个蛋,什么时候能分到自己碗里一个。
江清客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帮了一个身上有未知伤痕的妇女,躲过了后面跟着她的男人,怎么会被迷晕在巷口的转角处。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一辆破烂的面包车中。
浓烈呛鼻的烟味充斥在车厢内,手被粗糙的麻绳死死绑住,身下只垫着一张破烂纸板脚下的纸板破了好几个大洞,像是被人蹬踹出来的。
晃动的车身停下的时候,那个满身烟味的男人用带着黄色烟渍的手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关进了这个潮湿的铁笼子中。
江清客仰头看见一方小小的窗口,风声从窗口传来,同时也将山间寒冷潮湿的水汽带到了屋子中。
那个模样还算好看的女孩,身上的棉袄洗得褪色,露着冻得发红的脚踝坐在稻草铺子上,正目光灼灼地瞧着自己。
“别看我。”
江清客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心中思忖着该如何逃出这里。
林芳尘的视线转动了一下,没一会儿,又转回到了江清客身上。指缝中缠绕了两根稻草,她拿在手上搓弄着玩。
柴房中只剩下了窸窸窣窣的稻草摩擦声,江清客蹙眉看了眼林芳尘,随即挪动着身子歪到铁笼锁头旁边。
铁锁很大,被铁链绕了很多圈,上面还有个用插销锁上的锁头。
看着并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