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林浅浅望她,滚烫的热泪再次往下滑,“我照顾不好自己的……”
鹿吟蹲下来,“房子我可以帮你找,租金我也可以帮你垫付,搬家的时候我也会找个空闲的时间陪你过去,到时候有另外的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她把纸巾递过来,没有强硬地塞,只是等着林浅浅拿走。
这不是林浅浅想要听到的答案。
她把鹿吟的手拍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鹿吟把纸巾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这晚依旧失了眠。
药瓶早已经空了,她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满脑子都是梦魇无声的质问。
梦魇可怜她又嘲讽她,觉得她活得实在不光彩又悲哀。
钟时雾一早就联系了她,但鹿吟拒绝了她见面的要求。
她会让自己从源头彻底解决,但鹿吟不想那么做。
鹿吟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与其说是她现在已经可以跟梦魇和平共处,不如说是她已经习惯了被欲念控制着,在暗无光亮的世界里苟活。
画中少女蓝色的牛仔裤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颜料下,雪一样的诡异的肌肤颜色。
只有那樱桃粒与丛林才迫使这幅画稍稍有了些人的样子。
少女的脸红肿着,颊边热泪滚烫。
鹿吟收回画笔,替她擦去眼泪,指腹上很快就染上了未干的颜料。
“不要哭了。”鹿吟目光黯淡,“我会心疼的。”
她该被这幅画困住,就像她困住画中的少女一样,将过去的伤口撕开等它结痂变好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愈合的概率也不大。
至少她自己并不抱什么希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她躲开林浅浅的眼泪,躲开她的主动靠近。
再这样接触下去,她会失控的,她会做出难以自控的事情。
有些腐烂的口子,撕开就合不上了。
鹿吟在心里默念——
林浅,我的妹妹。
请你原谅我。
我请求你。
原谅我吧。
钟时雾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彼时鹿吟正在阳台将某位晾了三天都没能收起来的衣服挂在边角里。
“中午好,钟医生。”鹿吟晾着洗好的衣服,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
“不怎么好。”钟时雾的声音有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