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从来不去想,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大多数时候她选择逃避。
赚钱已经够累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追究过去的事,谁对谁错,对现在的生活有影响吗?
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每天看着银行的催款账单,然后爬起来去找和她一样还不起债的人,用各种手段逼他们掏出钱来。
忙完都凌晨一点了,谢凝回到车上,看着天边的圆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下午遇见苏晚了?
不……不可能的吧,苏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记错了吧。
一直以来,谢凝时常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症,有时候她会做一些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操控了一样。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和苏晚成婚后的第二年,谢凝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动手殴打了苏晚,事后将她送去医院才知道,苏晚流产了,而且可能再也不会生育了。
谢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她去医院找精神科大夫检查,但医生并不认为她有精神分裂症,说谢凝只是幻想自己精神分裂,目的是为了“逃避”和“减轻负罪感”,并认为谢凝有比较严重的暴力倾向。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类似的事情,谢凝不止一次伤害苏晚,两人的婚姻也因此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谢凝很爱苏晚,而每一次伤害苏晚,也令她痛不欲生。
如果没有害她流产,谢凝和苏晚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十二岁了。
但如今的谢凝,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人组建家庭,她可能到死还没还清巨额债务,一直孤独下去,到死都不会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谢凝发动车子,左手握着轮盘,手从变速杆上挪开,眼神余光撇到了一块圆形的、发光的东西。
在一堆破烂之中,那玩意看起来特别显眼。
谢凝拿起来看,反应过来——
是向涛带的那块表,表身在暗处发光。
向涛?
谢凝神情一顿,接着终于想起来,她下午是怎样将向涛的手指弄折,同时顺走这块表的。
向家就是阔绰,小孩都能随身带着十几万的表,不像她,身上穿的统共加起来不到一百块。
她在原地想了一会,忽然开朗起来。
是的,她下午遇到了苏晚,还抢走了她那继子的手表,那又怎么了?
她做过的、比这严重的、不当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局子也进过,被骂得早就不知死活了,又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至少,见到了苏晚。
这可能是三年来最高兴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