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啊!这几个姑娘可都是正经签了卖身契的,绝非拐骗而来,官府那边儿都有正式的记录存档。
您瞧瞧,她们一个个长得多水灵,对吧?”
人牙子故作吃亏状,一脸委屈地对着面前的陈妈妈诉说着,仿佛自己在这笔交易中吃了大亏。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按常理,这应当是大唐各大春楼最为热闹喧嚣的时刻。然而,位于金陵府首屈一指的玲珑阁,却显得异常冷清,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
玲珑阁内,姑娘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穿梭不息的行人,心中满是无奈与落寞。
与此同时,老鸨陈妈妈正与一名人牙子在后院商议着购买新丫头的事宜。
听到人牙子报出的价格,陈妈妈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愁绪。
原来,玲珑阁原先的几位头牌姑娘,前些日子被别的春楼以更高的待遇挖走了。
而那些姑娘与陈妈妈之间仅仅是合约关系,并无卖身契的束缚,因此她们一旦决定离开,陈妈妈也无可奈何。
这一变故,直接导致玲珑阁的生意一落千丈,从昔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
眼瞅着这惨淡的经营状况,陈妈妈心急如焚,于是今日特地召来了人牙子,打算重新购买几位丫头,悉心培养,以期能够重现玲珑阁昔日的辉煌。
然而,对于人牙子报出的价格,陈妈妈还是觉得有些偏高。
她仔细打量了人牙子带来的几位姑娘,发现她们模样周正,身材匀称,陈妈妈那阅人无数的老辣眼神告诉她,这些姑娘都是清白之身。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饮食不佳,她们此刻都显得有些瘦弱。
正当陈妈妈仔细端详这些姑娘时,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我是个男的,我不要被卖到青楼!”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呐喊,让陈妈妈和人牙子都愣住了。
他们好奇而又疑惑地看向那位“姑娘”,这一看之下,不禁惊呼出声:“有喉结,这还真是个男的!”
陈妈妈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人牙子,仿佛在质问对方必须给个说法。
人牙子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他清楚地记得,这位“姑娘”被卖给自己时,其父母坚称她是个女孩。怎么如今却变成了男孩呢?
人牙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当时这孩子的父母听说女孩比男孩卖的钱多,为了多骗我几个钱,便把他当作女孩卖给了我。
而我当时因为收的孩子多,看他长得清秀,便没有仔细核实。”
“所以,这事儿真不怨我!我可以向您保证,那四个丫头肯定是女孩,因为她们都是犯官的女眷,是我亲自从官府买来的。”
人牙子信誓旦旦地说道,“如果您全要了,一百八十贯,我再把这个小子白送给您,怎么样?”
说完,人牙子看向了那个被当作女孩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双眼无神,仿佛对生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陈妈妈也转过头,紧锁眉头地看着这个少年。
“我一个春楼要一个男人干什么用?你就不能再给我便宜点儿吗?”
陈妈妈不满地说道。她心里明白,自己需要的是能够吸引客人的姑娘,而不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男孩。
人牙子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嘿!这位小哥儿长得可真是俊朗啊!说不定你们春楼里就有那么些个客人,偏好这一口呢?”
“呸!你这个人牙子,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丽春院接待的可都是正经客人!”陈妈妈一脸厌恶地瞪了牙人一眼,语气中已没有了丝毫客气。
在她心中,想法简单而直接,这也是大唐许多女性的普遍观念。她们认为,女子从事这等行业,虽然低贱,但尚能理解接受。
然而,若是男子也涉足此道,那便大不一样了。至少在她陈婉容的玲珑阁里,是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尽管人牙子的话听起来粗俗不堪,但在大唐时期,喜好男风的风气确实存在,一些青楼中也确实有小哥儿的存在。
然而,玲珑阁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哪怕因此生意稍显冷清,陈妈妈也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绝不让玲珑阁沾染上这种风气。
此时,那对失去生活动力的少年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他叫李沁,原本是一个某丰的快递员。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他顶着酷暑骑着三轮车,在去送快递的路上给晕倒了。
等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具身体的父母卖给了人牙子,而且竟然是被当作女孩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