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小楼,冯壮照例过来交差。
他如今学会了开车,也时常替程哥跑跑腿,因此和程哥打交道的频率高了许多,对程哥的了解更多了一层。
若是直接问外汇券肯定漏了底,得问得随意些…
冯壮心里打了草稿,斟酌再三,决定先提另外一件事打个掩护:
“程哥…叶双双托我帮她找书,我摸了一圈都没有,您看这个事我找谁比较好。”
“…书?”程昱听到叶双双的名字,侧过脸问了句。
“对,说是要找养猪技术的书,还有字典之类的。我在县里书店和黑市里摸了一圈,都没有。估计再找只能往江城那边看看了,只是这样费功夫些。我看那天叶双双要得还挺急的样子。”
工具书,还要得很急啊。
程昱伸出指尖叩了叩桌子,想了一想:“知道了,这事你不管了,我让细仔去弄,你过两天来拿。”
说罢又低头看报纸,半晌见冯壮还站在跟前,问道,“怎么,还有事?”
冯壮支吾了下,又怕再耽搁下去更容易露馅,干脆将自己提前编好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提到书我想起来别的事了,那天我在黑市找书的时候,发现有人藏了两张外汇券想出手。我瞧着这里面有些赚头……”
程昱听了这话眼里精光一闪,淡淡问道:“你想倒外汇券?”
这语气虽淡,却总有股寒气森森的感觉。
冯壮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有这个念头,所以想打听下情况。”
“我劝你慎重,外汇券不是宁县这地方可以流通的,知道了么?”程昱抬眼直勾勾看向冯壮。
锐利的眼神仿佛直接能看见冯壮心里。
“知道了!我先走了程哥!回见!”
冯壮不敢多留,连忙起身溜之大吉,动作之快甚至跑出了残影。
程昱嘴角轻轻牵起一个弧度,也没多说什么,仍旧低头看报。
冯壮这小子还是嫩了点,藏不住事。
这拐弯抹角的功夫虽说见长了,可话里的漏洞还是太明显。
宁县哪里会有外汇券,这几率小得可怜。
就算真有人偷偷藏了带到宁县来,也绝不会在宁县出手卖掉。
这里出手外汇券太显眼,而且买家也少,属于自爆身份,危险系数极高。
冯壮没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凭空提起外汇券,八成是……
程昱想起了一个人,必定是她了。
叶双双见冯壮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推了推他:“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