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险的脸庞还在他的眼前回荡,熟睡的于策抖了下身子。
梦境又再次变幻,倏然又回到了新婚当晚。
于策回到房间里,瞧着掀了红盖头的人影。想到曾经的种种,恨意油然而生。
他正准备说话时,面前人却夺了话头,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眼睛一眯,将人上下打量一下,发现此人的眼中那股势力气不见了踪影。当然这与他无关,既然此人有自知之明。
他成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于策并不着家。只让姜勤一个人,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没成想,这人竟然侍弄家里荒芜的田地,将它种出了不少粮食。不光是周围的村民,连带着他也惊讶。
再看那张干净明媚的脸,他知道眼前人约莫不是原来的姜勤。但这他并不在意。
他冷眼瞧着这人教会了村里人如何摘蘑菇,如何做东西拿出去卖来贴补家用。
桩桩件件的小事大事如同细雨一般融入了他的心,再看那张脸。
他想无论是谁,只要是眼前人,就好。
再之后,他们建了砖瓦房,搬去了城里,还生了两个小孩。
梦境里的笑声让他觉得暖洋洋,嘴角不知不觉也扬起。
再一阵冷风吹来。
于策忽然猛然清醒,他睁开眼睛,看着旁边陌生的地界,再看头顶亮堂的月光。
昏沉的脑袋兀然疼痛,他扶着墙壁起来。放在肚上的皮壶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在提醒他这不是之前的地方。
于策拍了几下脑门,忽然摸到一处院门。身体比他的脑子还快,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周边的草药香,浓郁又悠长,就像还未熄灯下的屋子,总像是在等待什么。
于策感觉自己的脑袋又疼了些,他缓着步子一路穿过院子,走到屋子门前,抬手敲敲门,“有人在吗?”
姜勤拿着医术看着,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下。心想于策不是回去了吗?难道是山路难走迷路了?
他想着掀开被子,打开门。
屋门一开,门外的于策当即傻在原地。看着穿着有些古朴的姜勤,喉间的酸涩再次袭来,“姜勤?”
“嗯?”姜勤皱着眉头瞧着,黑暗中有些看不清对面人的神色。但并不妨碍他训人,“于策,我又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你的长辈,不可以直呼其名。”
“你叫我姜大夫或者姜叔都成。”
清朗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庭院之中,月色渐明。露出了两人的模样。
于策耳廓一炸,当即将人搂进怀里。
“姜勤,你怎么在这里。”于策紧紧抱着来人,但语气中留着迷茫。
早在于策将他搂入怀中时,姜勤便认出了来人。
鼻尖的酒味倏然浓烈,却让他有些鼻酸。
他抬手擦了把,怒极一般将人推开,“你身上这么难闻,还好意思抱我,先洗干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