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刚好这时候爬上来,扶着窗棂就往外走。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那只突然从后面伸出的手。
复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手狠攥住他的脚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往后一拖拽——
沈渡津整个人扑倒在窗台上,柔软的腹部与碎玻璃渣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
没被牵制的左脚在空气中乱蹬着,什么都踹不到。
敌人,不对,复缙在暗他在明,他什么都看不见。
窗台被他占据,盛闵行也无法上来帮他什么。
复缙在尝试把他往后拖回去,他手死死地扒着光滑大理石纹的窗台,却效用不大,窗台被雨水打湿,摩擦力约等于无。
大半截腿都被拖了回去。
盛闵行也不敢动手拉他,下面全是碎玻璃,一个不小心来回作用就有可能血染当场。
他干脆跃身而起,反其道而行之。
转过来看见复缙那张脸时没过多犹豫就往那儿一踹,可动作还是慢了些许。
他又顺势往下跳,重新回去准备和复缙正面对决。
盛闵行喊他都来不及。
储藏室那扇门大敞着,沈渡津这才发觉失策,应该提前将门反锁的。
复缙笑得阴邪,方才与盛闵行打斗留下的伤口未经处理已经发展得红肿青紫,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把钟期留下,我放你走。”他边说着边用指关节沾掉脸上有些干涸的血迹。
上个药会不会麻烦你
沈渡津无论哪方面均明显处于劣势,根本无路可逃,似乎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带他走。”他压抑住颤抖的喘气声,冒出句不明不白的话。
盛闵行隔着半米宽的窗台,愣了会儿才明白沈渡津在和他说话。
“不行。”他不带一丝犹豫地反驳道。
与沈渡津人身安全相比,他倒不是很介意把钟期还回去。
沈渡津声音冷冽,像带着冰坨子的冬雨:“听我的,不然合同也没签的必要了。”
钟期出了事,他受拿捏的把柄也就没了。
复缙步步紧逼,他退无可退,只能背部紧贴着窗台边缘。
“合同?什么合同?”复缙饶有兴致,听着听着还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他倒是不急,反正沈渡津根本跑不掉。
半晌没人接他话,他便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起来,钟期当初也和我签了合同,我与他之间的合同也还没到期呢。”
沈渡津白了他一眼,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