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秒,听到了暴躁的声音。
“大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给你们脑袋上一人敲一个包!”
他倚在栏杆上轻轻笑着,闻庭实在是太黑了,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他的人。
手电的光照到他的眼睛,他伸手挡住光源,又听到闻庭说:
“睡觉去!睡醒了赶紧给我走人!”
闻庭扔了手里的竹扫帚,“烦死了!”
收回视线,任秋余径直走进房间,这块黑煤球关键时刻还算有点用。
忙碌了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躺在薄薄的地铺上打了个哈欠,困意便袭上大脑。
第二天清晨,任秋余被狂热的敲门声吵醒,木门经不起重力捶打,在他睁眼的时候木头碎屑飞到他眼前。
他揪起被踢在一旁的薄被,用薄被挡住了飞来的碎屑。
扔下薄被,房间外冲进来十几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对方来势汹汹,他抱起小北躲在床的另一边。
此刻他就像菜市场打折的新鲜菜,被她们争抢。
他一脸疑惑看向房间外看好戏的闻庭,这块黑煤球现在还笑得出来!
穿着干净白衬衫的闻庭显得他更黑了,他三两步走到阿姨们身后,戏谑道:“她们要把你介绍给她们的光棍儿子,这就是你硬要留在这里的后果。”
“可我是男的!”
此话一出,阿姨的一句“我见犹怜”戛然而止,方才兴奋的阿姨们顿时变了脸色。
“男的打扮成这样,丢不丢人!”
“该不会是哪个狐媚子来索我儿子的命吧?”
任秋余无言以对,被阿姨们数落了一顿,阿姨们讪讪离去。
房间终于要安静下来时,其中一个阿姨大喊了一声:“我的金手镯不见了!”
十几双眼睛看向任秋余,任秋余暗暗想,你们不是要怪我吧?
果不其然,一个阿姨指着他的鼻子说:“一定是这个外乡人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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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镯
闻庭家一楼客厅成为了审理偷窃案的公堂,村里看热闹的人把客厅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客厅中间的木桌上座是闻庭,左右两边分别是指控任秋余偷窃的张大娘和被指控的任秋余。
“书记大人啊,你可要明察秋毫,我这金镯子昨晚还在手上戴着,今天哪也没有去,一定是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外来人偷的!”
一句“不男不女”引起村民的热议,任秋余听得耳朵起茧,他只在嵘东那种大城市生活过,不知道人类的小乡村包容性如此低。
他沉着脸看向门外,“不是我。”
他的声音被村民的议论的声音掩盖,解释的话没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