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跃跃欲试的模样,陈靳言低声劝着:“过几天我再教你些别的,好吗?”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毕竟何初喃是真的有些饿了,而且她对做菜的兴趣也只能维持短短一段时间。
实在没必要拿晚餐的品质来赌博。
她朝旁边让了让,开口道:“那你来吧。”
她瞥了一眼陈靳言裹着创可贴的手指,低声说:“小心点。”
陈靳言抬眸看她,微微笑着:“好。”
厨房里的油烟气有些重,陈靳言让她在外面休息一会,但其实她也没什么好休息的。
毕竟也没有做什么耗体力的事情让她劳累。
何初喃在客厅转了一圈,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设计,房子面积很广,单向玻璃隔出了一个书房,各类书籍整整齐齐摆放着。
桌上放着一本英文原籍书,何初喃扫了一眼封面,大概是什么物理理论,内容枯燥,她随手翻开,书页内夹了一片叶子,时间太久,已经有些枯黄。
何初喃拿起来看,叶子的轮廓和经脉依旧清晰,她依旧记得是嘉英校园长得格外繁茂的一排树木。
按说人的记忆不应该持续那么久。
可何初喃却还是记得,那年初秋,她随手送给陈靳言的一片叶子。
隔着七年的时光,却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把叶子放回原位,又合上了那本书,缓缓低下头,靠在陈靳言的书桌前,静静想着。
垂下的视线却缓缓定格在隔层之间的小玩偶上,头很大,长相有些怪异,勉强可以被称为丑萌,粉红的发丝被人仔仔细细地扎成麻花辫,左右各一个。
小怪。
何初喃想,当年自己给它起的名字,应该是小怪。
如今看来,这个名字依旧贴切。
那时小怪乱糟糟头发,现在被人悉心扎好。
何初喃低下头,缓缓笑起来,有些苦涩,也有些动容,她想,小怪怎么还是那么丑。
陈靳言旧时在何家所住的那个房间,一直没有人动过,何初喃刻意没有进过,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较劲。
只是偶尔在门打开时,控制不住地往里看了几眼。
陈设上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她以为陈靳言什么都没有带走。
原来他也带走过东西。
只不过是一片她没有注意过的叶子,还有一个很多年前送出去的丑娃娃。
陈靳言带着它们跋山涉水,飞向海外,如今又把它们带回,重归故土。
这么多年,也没有丢过。
她失神地望向小怪被扎好的麻花辫,也不知道陈靳言什么时候学会的扎这些发型,明明也还没有给她扎过。
她拿起娃娃,仔仔细细看了会,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不显得陈旧,很干净,却与陈靳言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