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顷刻间只剩下诺颜和凝霜两人。凝霜担忧地说:“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对你够好的了,你就别跟他斗气了。”诺颜疲惫地说:“你也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凝霜只好出去,轻轻地掩上了房门。熠瞳一怒之下出了凤仪宫,径直来到慈安宫,一见到太后就怒气冲冲说:“母后,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太后瞧见他的模样,明白参汤的事又被这个脓胞儿子给搅和了,心里也来了气,别过脸不看他。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好,她自己一把老骨头了,生死早就不放在心上,只想参佛念经,才不想理会世间俗事。熠瞳两边不讨好,心里憋屈得厉害,好半天才压抑着心头的火气说:“母后,我知道是诺颜不对,您就大度点,别跟她计较了。大家相安无事便好,您说呢?”“相安无事?”太后负气说,“她那天的样子你都看到了,如果把她留在宫中,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母后,诺颜心地善良,不会当真那么做的。”太后只冷着脸不说话。熠瞳见劝说不了,只好回到龙渊宫,独自生闷气,连朝政都懒得处理了。两个他最在意的女人,偏要斗个你死我活。诺颜更是把他也当作了仇人,他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心烦意乱地唤了韩公公进来,吩咐道:“多派人手,保护凤仪宫和慈安宫,若有行踪诡秘的人在两宫之间来往,立刻禀报我。”劝说不了,只好严密防护,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吧。一直挨到夜幕降临,熠瞳才起身来到一间无人的侧室内,站在暗处,望着窗外一株大树下准时来到的人儿。前两天,他无意中发现,诺颜每晚都会守护在那株大树下,直到夜深。她就呆在那儿,躲在花荫后面,望着他卧室的窗户。从卧室那边望过去,她的整个人都被花荫挡住了,而在这间侧室,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侧影。她不让他去凤仪宫,却又跑到龙渊宫外面来偷偷看他,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之间,难道当真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吗?如果单只因为他们父亲之间的恩怨,以诺颜的心性,她多半只会付之一笑,怎会把他和太后当作仇人?熠瞳突然怀疑起太后的话了。春寒料峭,她站在寒风中,衣衫单薄,让熠瞳心中泛起丝丝疼惜。他不由自主拿了件披风,却又不敢去到她的身旁,仍是来到侧室,透过窗户望着她。如果他为她披上这件披风,她会接受吗?熠瞳手中拿着披风,在窗内彷徨。突然诺颜转过了身,抬头望着头顶的大树。接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人从树上下来,落到诺颜的身边,同她说着什么。他们显然压低了嗓音,隔得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熠瞳心头起疑,悄悄地出去,来到离他们不远的一丛花树后面。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娘娘,这几天慈安宫防护太严,我下不了手。请你设法将太后引到外面,我们才好动手。”显然,这个声音属于蒙面人。诺颜答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不会相信我的,我办不到。”蒙面人沉默了一会,又说:“那么皇帝呢?他应该是相信你的,你别再犹豫了。”诺颜当即答道:“如今天下太乱,他是个好皇帝,应该让他先理顺朝政,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再说。”“哼,你只是在找借口罢了,莫非你不想报仇?”“是不是借口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若再敢出现在皇宫,我饶不了你。”蒙面人闷哼一声,起身离开。诺颜仰面望着熠瞳的卧室,深深地叹息,也转身离去。她去的方向,是凤仪宫,比平常回去的时间早了许多。熠瞳手中的披风悄悄滑落到地上。原来太后说的是真的,诺颜当真想要他们母子俩的命。难道她以前的善良深情都是伪装出来的,真正的她其实是个蛇蝎美人?:()盛世红妆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