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定亲的人是你吗?”
装睡的赵巽轻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心里窝着那团火陡然又大了几圈,他干脆打起鼾声来拒绝回答。
温晴觉得没趣极了。
她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确定温佳嘉是什么时候重生回来的。
奈何,赵巽此刻并不想搭理她。
她温吐吐地上了床,用被子裹住自己一个翻身就滚到床里面,贴着墙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里,她又见到了姑母。
这次,姑母直接牵了个小男孩过来,瓮声瓮气道:“这是你三叔公家的孙子,也是我们老周家最聪明的孩子,今儿你就收他做儿子,也算是给你们留了后……”
温晴倒是不抗拒,反正过继过来又不是跟她姓。
她招手让小男孩过来给她瞧瞧,那小孩就冲她笑,笑着笑着突然间就张起血盆大口!
温晴一下子惊醒!
再看眼前景象,发现那确实是个梦,而她,也确实重生回到了六十年代。
桌上贴喜的红烛都还没灭。
但屋子里已经不见赵巽的踪影,就连地铺也被收拾了起来。
温晴起来简单梳洗后,裹着军大衣就打开了门。
一开门她就后悔了。
此时已经快要到晌午,家属院里很多人都在院子里用水做饭,见她开门,不少妇人都掩面窃笑私语,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多带揶揄。
温晴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她昨晚尖叫的原因,她有些耳红,却偏偏装着镇定地迈过门槛,走了出来。
脚跟还没站稳,就听到有妇人笑侃道:“也不知是城里的女娃太娇嫩,还是咱兵团里的爷们太猛,竟现在才下得了床啊!”
北方人性情豪爽,说起荤话来也不分男女。
只是院中还有小孩和未出阁的少女,所以妇人话音刚落就被人啧啧。
温晴打量着妇人片刻后,想起来了她的姓名,“我昨天刚结婚,不太懂爷们到底怎么样才算猛,孙姐跟五营长结婚多年,应该比我要懂吧,我该向你请教才是。”
温晴最会的就是软刀子,声音温温柔柔的,话却搪塞的死死的,孙英被堵的半晌都回不了话,难得的在口舌之争上落了下风。
这让平时受她言语揶揄的人忍不住地偷乐起来。
孙英瞬间觉得脸面挂不住,加上因为赵巽的天降,导致她家老裴原定的团长被顶了,所以更加来气,干脆两手叉腰瞪着眼瞧温晴。
“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知羞,难不成你还想试试我们家老裴的床上功夫?”
“孙英,你胡蛆什么!”有妇人听不下去,拉了拉孙英,试图让她住嘴。
孙英却来了劲,仗着年岁大,又见温晴不吱声,梗着脖子就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规训道,“你拉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谁家好人家的闺女能在新婚夜叫那么大声的?你敢说你没听见吗?还有你,你们都敢说没听见吗?依我见,大家还是看紧自己的老爷们,我们院里可是进了狐狸精了,别再让人把你们老爷们都给勾走了!”
这话说的难听,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温晴,温晴只是把昨晚弄脏的床单拿出来洗,并没有搭话,倒像是跟她没有关系。
挨着温晴水龙头的洗菜的高秀文瞥见了床单上的血迹,她看了温晴一眼,目光柔和了许多。
孙英却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见温晴不说话以为是怕了,便越说越来劲,“瞧瞧,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哪里能比得上人家城里来的姑娘水灵,就连那个叫声都……”
“够了孙英!”
高秀文听不下去,将手里的菜摔在盆里,对着孙英就训道:“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去诋毁挤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好意思的!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经验丰富,没感觉啊!”
“高秀文老娘撕了你的嘴!”
这话像是踩到了孙英的尾巴,孙英立刻炸了毛,扑过去同高秀文就扭打在一起!
大院里的人开始起哄,拉架,只有站在洗水池边的温晴淡定地搓着床单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