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看似温和,实则紧张。
“起来吧,本宫已经问过嬷嬷,是渺儿出手在先。”
云禾:“……”
她跪着没动,真不在意的话,便不会强行押着她过来了。
“奴婢跟着殿下习武,一时情急失手,实在并非有意。”
“本宫听闻你先前是昊天国公府的大小姐,不是许配给了太子?怎么又沦落到成了宫女?”
秋亦棠看似随意,越是这么问,云禾越觉得她的身份不止眼前如此,斟酌着措辞。
“京中变故,和亲作废,奴婢在流放路上幸得殿下相救,就跟着了。”
“国公府的大小姐,身份配谁都够。”
“奴婢惶恐。”
但她先前做过礼儿的通房丫鬟,这样的人桢儿居然也要?
秋亦棠淡笑着收回掌心的蛊,放进锦盒里扔去一旁。
“本宫偶尔得知,昊天皇帝送来一封密信要大齐把你送回去,二皇子执意不肯交你出去,皇上也为此头疼,不知你做何想法?”
外头太监进来通禀,皇上宣她召见。
秋亦棠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径直离开。
小院瞬时空荡下来。
云禾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后宫里还有哪位妃子能这样,但总归不是个刚进宫的小妃。
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
齐弈桢刚进京城,他回来的消息便已经传进了承乾宫,苏渺身子还未好全,强撑着也要去宫门处迎接。
于是承乾宫恢宏的朱门下,最前方站着三个人,门槛外,苏渺眼珠子都跟着飞出去看。
他披着一件玄黑狐氅走过宫道拐角,苏渺最先冲上去,嗓音清甜,“桢哥哥你回来了。”
齐弈桢看都不看的偏身错开她,走到云禾面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她为何在这?”
云禾从她的面无表情里看出他不高兴,抿唇轻声道,“贵妃散出消息,陛下赐婚,苏小姐是二皇子妃,奴婢安排她住进风原殿了。”
竟然还给她安排了殿宇。
“……?”他蹙着眉又看向重青,“谁准她进来的,丢出去。”
“桢哥哥,你不能如此辱我!我好歹是未来的皇子妃,赶出去了旁人如何看我!”她有些急,小碎步的跑过来捏着他的袖角。
“丢出去。”他没表情的重复一遍,视线看向云禾,“你跟本殿进来。”
“桢哥哥!再过不了几日圣旨就会下,您要在这时候不顾定远侯府的脸面吗!”她甚至连云禾对她不敬的事都没说,就要被赶走。
回应她的是一阵长久的冷漠。
站在宫门出的宫人神色各异,但都没敢把嘲笑写在脸上。
云禾进了主殿自觉跪下,倒是齐弈桢解下大氅回身,望见她有些错愕,道,“谁叫你跪了?”
“奴婢以为殿下不高兴。”她轻轻解释,起身。
“宫中可有人找你?”
她点点头,一五一十的解释,“苏小姐搬进宫那日,奴婢失手把她推进了太湖。”
齐弈桢随意点头,暗自讶异她居然不再和从前一样忍了,而是反击。
云禾也知道他多半不在意,继续道,“然后奴婢就被一个妃子召见,娘娘自称是刚入宫的,问了奴婢一些话,还说……”
她咳嗽两声,学着她的语气,“昊天皇帝送来一封密信要大齐把你送回去,二皇子执意不肯交你出去,皇上也为此头疼,不知你做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