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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终究太偏心（第2页）

不认就不认，好歹她的母亲还活着，不像他连母后都没有了。

“军中赤芍不多，皆是为鼠疫所备，殿下不嫌弃的话一并带走吧，来人，送殿下回去。”

梁行浅握着长枪，两腿一夹，马如离弦般冲出去。

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激起黄土滔天，偌大的军营一瞬间空荡，仅剩了几个小队人马守着。

简陋的马车停在军营口，重青和士兵一趟趟往车里搬赤芍，很快便装完了。

云禾在车下站了一会，看着大队人马离去的方向发呆，不知齐弈桢说了什么，那个将军忽然同意了给赤芍。

在某一刻醒过来，失魂落魄的上车。

“怎么？”

她心情低落，长睫忽闪，“奴婢只是突然想起母亲，她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像梁将军一样。”

穿着威武铠甲痛快的打仗，她一向喜欢这些。

齐弈桢唇线扯平，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

一小队士兵带着马车离去，起义军吞并了重桓半数国土，车马在几座城池间走的顺利。

山间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梁行浅在马上发呆，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再等等。

等重桓事了，她就能请旨领兵攻打昊天。

——

养心殿的琉璃金顶闪耀，朱门屹立。

秋风乱作，枯黄的叶飘了许久落在窗棂前。

齐顺昌眉目烦躁的执子下棋，自封后大典后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有时看着窗外的太湖池都能恍惚。

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冕旒下白发渐生。

棋盘上二子下的杂乱无章。

殿内空寂，齐照嫣裹着皮毛大氅推门进来，面色因一场秋风变得苍白，她笑的毫无气色，连说话声都很慢。

“父皇今日怎么想起儿臣了。”

她咳嗽两声上前将窗子关住，“秋深了，父皇小心龙体，近些日子怜妃娘娘还同儿臣说父皇醉心国事，连后宫都不曾踏足了。”

齐顺昌揉了揉眉心，示意她坐下，“来同父皇下一盘。”

棋下的毫无章法，不过几个回合，齐照嫣看出他情绪不对，干脆放下棋子道，“父皇有心事。”

“你皇兄领兵去了边关平定战事，嫣儿觉得他会如何？”

齐顺昌叹了口气坦白道，手掌紧攥，军中情报清晨时就到了他手中，齐弈桢从重桓带回的赤芍已经分散给两州百姓，可惜不够。

“皇兄才走了十日不到。”

齐照嫣笑了笑，挑破他的心思，“儿臣不懂前朝，父皇怕皇兄谋反，又何曾不是内心有愧。”

“朕有愧？”

秋风吹的窗格吱呀作响，声音闷得人心慌，齐顺昌只觉得心头发闷。

“无愧么？父皇若待他很好，皇兄是断不会有此想法的，换而言之，倘若出兵的是太子哥哥，父皇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她顿了顿，“儿臣出生只听闻有太子哥哥，三年后有了皇弟，唯独二皇兄，儿臣是在及笄之年才知道的。”

“……”

“儿臣不知他为何要在冷宫长大，一母同胞的二人为何一个成为太子一个沦落冷宫。”齐照嫣起身拢了拢大氅，看着他面上的神色莫变，叹了口气。

“父皇终究太偏心，儿臣告退。”

她垂下长睫退出去，殿门关上，瑟瑟秋风蛮横的冲破窗格，一室冷寂，书桌上的安神香渐渐灭了。

齐顺昌愣愣的看着一盘棋，心里回荡着她的话，黑子被白子围的水泄不通，一股莫名心慌的感觉涌上来。

他忽然记不起为什么忘记齐弈桢，为什么会把他忘在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