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为什么少了一部分。”他从袖子里拿出悄无声息带走的卷宗,指了指几行字后,竹简破碎的一角。
那是拼合而成的一份卷宗,卷收起来却是微不可见的少了一点。
“参天拜祖后,你做了什么?”
随着记忆打开,他慢慢想起了,在失火前的许多日,他都常常找不到母后身影。
“朕的条件没有变。”他无力的勾唇,“不过现在殿下就算反悔,也等不到朕的回答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他恨不得把五脏六腑一并咳出来,伸手上去挠一挠。
于是身形更加瘦小。
“乌蛊是什么。”
齐弈桢退开,黑袍彻底挡住窗格映进来的光,外面冷风呼啸,衣袍猎猎。
墨发飘动,明暗下的轮廓倏然冷冽。
成功看见了楚重恪那一瞬间的怔愣,他按了按重青的肩,阻止他的动作。
“另一份卷宗上写当年你养的乌蛊少了一只,是与我母后一起消失的,那蛊有什么用。”
“那蛊是下人养死了。”楚重恪咬牙。
“是么。”他轻笑一声,脸上恢复漫不经心的散漫,楚重恪这话任谁听起来都觉得不信。
“本殿猜是陛下当年整理卷宗,忘了这一件事,所以就没有跟着销毁,你若老实交代,本殿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他提了提左手的剑,剑尖寒光锋利。
“与其在笼子里日日被毒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如早些解脱。”
“您说呢?”
趴在那的楚重恪动了动,下一秒殿外传来云禾的声音,“殿下,锦王回来了。”
他可惜的扭回头,收起手中把玩的玉佩,剑眉微挑,“陛下今日又难捱了。”
“回来!朕、朕说……”
可惜这次,轮到楚重恪可惜了。
齐弈桢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关阖,窗格上的桐油纸跟着风起伏。
“杀了朕……”
重桓京城的树木也枯尽了,光秃秃的,金光霎时散去,压抑的云层覆盖。
三人躲在房梁上,看着锦王进殿,不多时脚下便传来了一阵痛楚的嘶喊。
回到重青的殿中,云禾一言不发的脱下侍卫衣裳,薄甲勒的她面色涨红,心下却还在想着齐淮礼的话。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但比起齐淮礼,在当下她还是更偏向齐弈桢。
她将衣裳挂到屏风上,转身面前就堵上一片胸膛,齐弈桢很高,身形挺拔,云禾只堪堪到他肩头。
于是奋力仰头,望着他过长的睫毛,浅浅蹙眉。
“殿下有事?”
“齐淮礼和你说了什么?”
冷寂空荡的殿中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恰好的,都是冷淡语气。
云禾的情绪在他面前没有遮掩似的,齐弈桢自打见她就很轻松的看出了她的异常。
“太子殿下?”她疑惑的先开口,手指不自觉的扣紧屏风,青灰幔帐在视线里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