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回到家里以后,就一头睡了过去。
这具小身子太弱,她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月娥看着女儿疲惫的样子,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
她才四岁啊,就撑起这么大的摊子,说出去她都脸红。
谁家四岁孩子不是抱在怀里宠着,偏她的女儿跟别人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多。
李月娥正感叹着,苏大山从外面走了进来:“娘,眠眠睡了啊?”
今天苏眠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身为大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苏大山心里这叫一个愧疚。
“嗯,回来就睡着了。”李月娥给苏眠掖了掖了被角,问他:“大山,你有事儿啊?”
“我,我……”苏大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娘,我不想去学堂了,我留在家里帮你看店吧,妹妹还小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李月娥顿时犹豫起来,她确实是有个这个心思。
可是苏眠说过,若想出人头地就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苏大山若是不去学堂,岂不是断了他的前程?
“不行,我留下来帮娘,大哥你去念书。”苏小山也进了屋,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决然之色:“不能什么事都让大哥牺牲,我不能那么自私。”
苏大山眉头皱了起来,端起大哥的架子训斥道:“你掺和什么,我是家中长子自然要撑起来,小山你还小,头脑又聪明将来一定能考上状元的。”
大山并没有夸大其词,苏小山虽然入学晚,但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
夫子讲的课,他一遍就能学会。
苏大山就差一些,有时一篇课文他背两三天都背不过。
但苏小山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兄弟两人互不相让,就在这时苏眠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都吵什么呀,大哥二哥你们都去学堂,家里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
看着苏眠那些疲倦的脸,苏大山心疼的眼圈都红了:“大哥不是读书的料,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早的帮家里干点活儿,好减轻娘跟你的负担。”
他是家中长子,如今却只能像个米虫一样被妹妹养着,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苏眠拍着他的脸颊,认真的道:“大哥你相信我,你只要肯用功读书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的,家里的事我跟娘能应付的来,大不了多请几个杂役,我只是动动脑子而已又不用干活,你真的多虑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苏眠板起小脸儿:“这个家,我说了算。”
苏大山和苏小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又好笑又心酸。
这个家,的确是苏眠说了算。
李月娥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苏大山回来帮家里干活。
听到苏眠的话,她下定了决心。
苏眠说的对,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你们俩用功读书,家里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
苏大山和苏小山见状,也不再提起此事。
他们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给娘亲和眠眠长脸。
苏眠睡了一夜,身上的力气就恢复了。
起床时,李月娥已经不在身边了。
院外传来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几个女工的声音。
原来,她一早就去干活了。
苏眠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却被冻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