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家关了好几天的门终于打开了。
钱芳兰端出一盆热水泼到院门口,眼睛打量一圈,手上的动作都放缓了许多,似乎在等待什么。
付三有从家里一出门就看见了院门口的钱芳兰,他下意识调头想躲,却被钱芳兰抓了个正着。
“你跑哪去了?我们等你好几天了,赶紧进来!”钱芳兰压低声音扯着付三有的衣袖,硬是把他拉进了院子。
付三有不情愿的抽出衣袖,低声道:“衙门这几天事多,忙的顾不过来,等下我还要去衙门,到底什么事?”
他站在院子中央,眼睛却往里屋瞥了一眼。
以往他一来姜莹莹就直接黏上来,今天倒是奇了。
“你还好意思说!莹莹为了你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命都没了!”钱芳兰厉声厉色,害怕隔壁钟家听见声音,她压低了嗓子,“还不进去看看。”
付三有烦躁挠了挠脑袋,嘴上还是推脱着:“衙门真的有事,我得早点过去……”
钱芳兰越看他越来气,要不是情势所迫,姜莹莹也不用委身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炕上,脸色苍白的姜莹莹仰面躺着,呼吸像蚊子一样孱弱,脸也不像之前白里透红有光泽,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精气,像只提线木偶。
目光相碰,付三有来不及收起眼中的嫌弃,被姜莹莹撞了个正着。
“付大哥,你来了。”姜莹莹声音也变得沧桑,有气无力说着。
才短短几天不见,姜莹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啊对,我来看看你,你怎么了?”付三有站在炕边支支吾吾开口。
姜莹莹说不出话,捂着脸啜泣。
钱芳兰气的咬牙,指着复三有的鼻子骂:“你还敢问怎么了,莹莹有你的孩子你知道吗?她摔了一跤躺了三天,孩子也没了!”
孩子?!
付三有白净脸上划过一丝焦虑,听见孩子没了,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莹莹好好一个姑娘跟了你,现在连孩子都怀了,你还推三阻四不愿意来看她一眼,你是人吗?!”钱芳兰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自家受了多大委屈,完全不记得姜莹莹才是外室这件事。
付三有又恢复以往油嘴滑舌模样,赶紧哄起来:“我真的忙,最近连家都没时间回,哪次不是天黑透了才回家。孩子的事算我对不住你。”
他说着往腰间摸索起来。
付三有那点薪俸原本就不多,出了姜莹莹这档子事之后张桂花更是把她钱攥的死死的,他摸索好一会儿,才掏出十几个铜板……
叮当当。
铜板掉了一地,付三有弯腰一个个捡起来,脸上多了几分愧疚:“我最近真没钱,薪俸还得小半个月才能发,要不你们先凑合着。”
钱芳兰冷哼一声:“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我们怎么说也是黄花闺女跟了你,你没钱不能动脑子吗?上次不就……”
“千万别说!这事真查着呢,这几天都是为了这个,你要说出去我就完了!”付三有吓得赶紧捂嘴,恨不得把说出来的话都咽回去。
上次他也是被逼急了,又碰巧看见库房钥匙,就动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