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彩看了一眼男人,伸手在瓦罐里刮了好几下,可汤倒的实在太干净,一点也刮不出来。
“不好意思,今天的汤卖完了,想吃明天再来吧。”姜彩无奈摊手。
男人目光扫过喝汤的众人,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还是第一次对食物这么渴望。
“姑娘,我家公子难得想吃,能不能再给做一碗,多少银子都行。”边上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凑上来,好声好气儿和姜彩商量。
姜彩指了指瓦罐,摇了摇头:“这汤我炖了好几个时辰,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再来。”
她没有多纠缠,直接推起牛车往村子走。
“姑娘……”中年男人还想拦。
“算了张伯,明天再来吧。”年轻男人开口,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张伯顿下手没敢再阻拦。
男人看着姜彩离开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心情大好:“回吧。”
出了衙门口的姜彩没有回家,而是转道去了集市。
衙门右转再左转再右转过了两个街口有个小集市,卖的都是些肉类、粮食,比山里那个集市方便多了。
也许是来的晚了,几个铺子都已经收摊,只剩一个肉铺和一家卖白米的铺子还留在原地。
白米和猪肉都是贵物,一般人家买不起,所以就剩下了。
“猪肉怎么卖?”姜彩攥紧缰绳,牛车停在肉摊前。
看肉的是一对夫妻,女人见状赶紧迎上来:“姑娘买肉啊,这是自家喂的猪,上好的猪肉,你看你要哪块。”
自家喂的猪?
宁古塔喂猪的人家也有,但非常少,而且一般都是做年猪用,到了过年才舍得杀了吃。
眼下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怎么会先杀了猪?
姜彩捡起块猪肉仔细打量,雪白的猪皮上,有一片细小的红点,往下一按还渗出浓浓的血水。
“你干什么!不买别乱摸!”男人急了,抢过肉狠狠摔在台子上。
猪肉里的血水甩了一地,闻起来是浓浓的腥臭味,还有一股恶臭。
“你这肉是病猪!”姜彩冷哼。
女人慌了,赶紧心虚道:“不是不是,你看错了,就是洗肉的水没晾干净。”
“你的肉上全是红点,这头猪生了猪瘟,你家里要是有其他猪也留不得,不然还会传染给人。这瘟猪肉更是不能吃。”山里流浪那几年姜彩曾经吃过一次瘟猪肉,拉了三四天差点没把她拉死。
她好心提醒夫妻俩不但不买账,男人直接破口大骂:“你爱买不买,少在这污蔑我们!我家肉我顿顿都吃,绝对没问题!不买赶紧滚!”
男人直接挥手赶人。
姜彩定定看了他一眼,男人非常胖,至少有两百斤,两颊的肉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整张脸也灰沉沉的。
一副……将死之相。
算了,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夫妻俩怕被别人看见,赶紧拉着板车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骂几句。
等二人走远,边上卖白米的老头才对着姜彩招招手,小声嘀咕:“姑娘,你可别惹他们,他们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卖的肉还吃死过人呢!得亏你刚才没买他们的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