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金陵还是绿色更多的,耳边的鸟鸣声也多了起来。
沈知初放下车窗,回过身来,对谢斐之说:“我们应当快到了吧?”
谢斐之点头道:“照着我们现在的速度来说,最迟明日晚些时候我们就能到。若是你能扛住,我们不休息的话。”
沈知初挑眉道:“我没有那么娇弱,只不过一日连夜赶路罢了,我可以的。”
越发靠近金陵,沈知初心中倒是越发异样起来,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觉得许久未见,之前又与舒家有颇多误会。
沈知初她是喜欢金陵的,她觉得,就是有金陵这样的水汽,才能养出娘亲那样的女子。
即使在沈知初的记忆中,娘亲大多数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这些心事重重,并不妨碍娘亲是一个温婉又有韧性的女子。
沈知初想,或许就是娘亲身上的那股劲儿,才使得她即使上辈子已经低谷到了那般境地,依旧能生长出来的原因。
她没有办法去指责外祖父外祖母的选择,毕竟在那时的他们看来,他们所选择的路,确实是对娘亲最好的。
即使他们没有去管娘亲愿不愿意。
这份爱用错了方式,他们也得到了失去娘亲的惩罚。
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几日接连都是雨天,冬日的雨也不会下很大,淅淅沥沥的,但就是会缠绵一整天。
车厢中就算是点着炭盆,都觉得空气中全都是潮气。
打开车窗一会儿,睫毛上便挂上了晶莹的水珠。
不过,谢斐之本就是金陵人士,倒也不觉得有些什么。
沈知初虽然之前来过金陵,但是因为年幼,那段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太过单薄,倒是觉得有几分新奇。
京城的冬天是漫天大雪。
天色将暗时,路过一个小镇,一行人找了家酒楼吃饭,顺便休整一番。
许时意也再三同沈知初确认了,能不能撑住连夜赶路。
沈知初哭笑不得,怎的他们都将自己当作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
自己不过就是被那晚吓到了一次而已,谁第一次要了人命不会害怕呢,她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得了沈知初的点头,一行人吃饱饭后,继续整理车马上路了。
车窗关得严实,只听见外边儿小雨敲击着车顶有节奏的声音。
车厢中的那方小桌方才整理的时候被收起来了,说是这样方便沈知初休息。
此时车厢中空荡荡的,沈知初抱着刚刚在酒楼中灌好的汤婆子,斜躺在车厢中,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再次醒来时,沈知初是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
这一路上睡得并不安稳,摇摇晃晃的,总是迷迷糊糊的醒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谢斐之不在车上,马车似乎也停着,没有听见车轮行驶的声音。
沈知初起身,打开车船探出头去,发现谢斐之就站在床窗下,同肖远则在说些什么。
“夫君,这是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