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来,谢斐之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是没头没脑的同沈知初说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瞧着谢斐之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沈知初便也就歇了再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反正目前来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接下来的一路上,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要说最大的一件事儿,便是那日随着官道进山后突逢暴雨,山上的黄土被雨一淋就变得松软黏稠,死死的咬住车轮动弹不得。
他们顶着暴雨,将车上大部分东西都搬了下来,才得以将车轮从泥坑中解救出来。
毫不意外的,当晚沈知初便着凉发热了。
原本沈知初是想接着赶路的,但是谢斐之坚决不让,在临近的城镇中足足歇了三日,等到沈知初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好全了,这才继续重新上路。
但是就这一耽搁,沈知初他们和肖家的车队便拉开了不短的距离。来回传信都要花上大半日的功夫。
沈知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安。
但好在接下来几日都没什么事儿发生,沈知初也就放下心来。
因为耽搁了三日,接下来的几天,为了赶上肖家车队的进度,沈知初和谢斐之在商议之下,每日都特意多赶些路程,好早日赶上。
这日,正是因为赶路,他们错估了路程,错过了上一个下榻的客栈,直到月亮高悬,他们的马车仍旧在路上行驶着。
这里算起来,离金陵的地界其实算得上接近了,眼瞧着,最多不过三日,就能到达目的地。
这么一路都过来了,总不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意外吧?
路上没什么旁的行人了,只听得见她们两辆马车交错的车轮声,还有远处树林中时不时传出的几声寒鸦的叫声。
不知为何,沈知初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她支起身子,撑起车窗上的叉竿,探头朝外望去。
夜风夹杂着霜冻,争先恐后的朝沈知初迎面扑来,沈知初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鸦色的天空上隐约能看到一弯模糊的月亮,光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光斑在地上随着夜风摇晃着。
“咻!”
突然,一个信号弹在半空炸开,林里的景色短暂的亮了一瞬。
信号弹?
谢斐之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赶紧端正坐起身来,长臂一伸,揽着着沈知初的腰将她从窗边拉了回来,又反手关上了车窗,神色有些凝重。
赶车的阿砚当然也瞧见了将才那个一瞬间亮如太阳的信号弹。
出声朝着谢斐之询问道:“大人,怎么办?”
谢斐之神色越发凝重,回道:“继续走,小心些。”
现在他们周遭全是高低不一的树林,若是此时停下来,反而更是危险。
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沈知初思索了一番,上前去略微掀开了一线车帘,朝着阿砚身旁的另一位车夫问道:“你现在能去第二辆马车上么?如果不停车的情况下。”
那位车夫显然是被此时凝重的氛围所感染到了,压低了声音,严肃的回道:“可以的,夫人。”
沈知初点头:“好,你现在过去,进车厢中。告诉忍冬和半夏,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车厢,知道么?”
那人点头,便蹑手蹑脚的起身,弓着身子朝后边儿的车厢挪动了过去。
谢斐之在一旁显然也听见了沈知初的话,上前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