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知初的设想中,若是他们将沈章妻子还在新丧,便将新妇接回府中,还磋磨原配子女这件事宣扬出去。
其余的事情,就算她们不说。好事儿的权贵们,总有人会将她娘亲舒千亦的死,算在沈章的头上。
舒宏茂却有其他的担忧,开口问道:“那若是沈章将你的身世说出来……”
“如果他真想拿这件事儿为自己开脱,那才是真的愚蠢至极。”沈知初笑道:“他若是说出我的身世,那便要说出他别有目的求娶我的娘亲。”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样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他的名声更臭。”
沈知初伸手,轻点着桌上的水渍,木桌上的小水点跟着沈知初的手指,在桌上攀爬出蜿蜒的痕迹,被地龙的热气一烤,便只剩下水痕了。
“无所谓他到底做没做,沈章他就是对不起我和娘亲,单凭这一点,我向他复仇都有理有据,问心无愧。就算不为我,单单为我娘亲,我也不可能放过沈章。”
原本一开始还劝慰沈知初放下过往的舒宏茂如今听着沈知初说这番话,也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再也说不出让沈知初放下的话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不要说,沈知初和她娘亲舒千亦,还是他的血肉至亲。
舒宏茂狠狠的点了点头,“知初,你若有何需求尽管提,舒家定然全力助你。”
听见舒宏茂这样说,沈知初反而沉默了。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借舒家的财力,但若是那样,没办法避免的,舒家会牵扯到京城的波诡云谲之中。
其实,舒家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家,也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往官场上凑。
舒千亦的婚事是个例外,舒千亦嫁进沈家后,舒家也尽可能的控制减少与她的联络。
这可能也就是为什么,舒千亦背靠如此富庶的娘家,依旧凄惨一生的原因吧。
商人向来重义,对家人更是如此。
舒宏茂是因为心疼沈知初,才能说出要不遗余力助她这种话。所以,沈知初当然也不能就这样将舒家给拉下水。
毕竟,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之后走的将是一条什么路。
还不要说,自己身旁还有谢斐之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
万一将舒家牵扯进来,再裹挟上谢斐之的谋逆。那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但又不能伤了他们的心,沈知初想了想,回应道:“若我有需要,我定然向舒家开口。但目前来看,我还能应付。”
“舅舅,相信我。”
舒宏茂看着眼前的沈知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沈知初同她的娘亲太像了,不仅长得像,性格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