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熙愣了愣,童言无忌,总能说到人心坎上,敛敛神色笑道:“是啊,不像咱们锦儿还是小姑娘呢。”
乐锦性子张扬些无妨,她运气好,上一世寻的夫君疼宠她,养得越发活泼。
想到这,乐熙神色又是一滞:家族的兴旺、锦儿的高嫁都离不开他前世走的那条路,现在他才意识到,宣王乔穆尧给他的实在太多。
再逢品画
“熙儿……允安。”
乐熙被唤着回神。
乐母关切道:“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吗?”
乐熙笑道:“没有,刚想着有友人相邀来着,母亲恕罪。”
“倒是我拘着你了,”乐母嗔怪,“也请过安了,你自去吧。”
乐熙告辞着出来,登上了去城外的马车。
宿书见乐熙情绪不高,特意玩笑道:“天高云淡的日子,少爷怎么不骑马呢?闷在车里多无趣。”
当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只是乐熙不复少年心境了。
“王爷传召,留些力气好应对。”乐熙端坐着淡淡一笑。
“少爷好像有些怕这个宣亲王。”宿书和乐熙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是最早看出来的。
“宣王殿下是金尊玉贵的天潢贵胄,你家少爷一介白身,怎么不怕”
这话宿书就不依了:“什么白身,现在少爷在外头也能被叫一声举人老爷呢。”
乐熙被逗笑了,莫说举人,就是进士,也没有让宣王另眼相看的道理。
这样说起来,宣王当年是怎么看上自己的来着
乐熙拿起腰间散发杜衡气息的香囊,轻嗅静心,平复一瞬间血液的腾涌。
“少爷的口味也变了,从前不是嫌这香太淡吗?配制的苏合香说不用就不用了。”
乐熙有些汗颜,着红衣,身上香味浓烈,以前他真的不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吗?
“见尊长,浓香不太合适。那些苏合香拿去入酒吧。”乐熙应付道。
宿书只得遵命,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明明记得少爷极喜苏合香的浓郁芬芳来着。
乐熙将宣王所赐的白玉玦也佩在身上,放下云纹香囊,握起玉玦摩挲,不像刚重生时落了空。
这块玉玦上刻玲珑精巧的螭纹,玉质触手温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乐熙很熟悉它。前世乐熙也得赠了此物,只不过是在宣王离开锦西的前几日。
乐熙抿了抿唇,他那时还以为略略打动了宣王,原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不过是个能随手赠人的物件而已,无关紧要,乐熙苦笑,自己最终佩它而亡,也算相衬。
“少爷,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