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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闻司孟祈的小屋里,张继站在他跟前,见他额头上一个大豁口,问他:“你这是又跟孟晋年吵架了?”
孟祈不愿答他,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往上抖了一大堆黑乎乎的药粉,抬头就往额头的伤口上按。
张继看得嘴直抽搐,他絮絮叨叨说道:“那可是消创粉,很痛的。”
“师父,您如果没事儿的话能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有事儿,你今天不说清楚缘由,我就不走了。”
在张继的威逼利诱下,总算是问清楚了。是孟晋年不愿再让孟祈插手升云案,所以才导致了这次争吵。
张继站到了孟祈身前,他一改平日嬉笑散漫的模样,轻轻揉了揉孟祈的脑袋,问他:“那你可还要继续吗?”
“要。”
这是孟祈坚定不移地回答,他知道现如今广闻司查到的升云案线索只是冰山一角,背后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参天巨物,有何威力,他们根本不清楚。
张继走后,孟梁又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公子,你真不回去了?”
孟梁知道孟祈这个性子,倔得跟什么似的,更何况今日吵得那么凶,这不得至少一年都不再回孟府了。
他在旁边假装忙活着,旁敲侧击地说道:“公子,今日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宋朝月其实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嘛。你说你是前世就是被她所杀,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看错了,又或者是别人假扮了她?我瞧宋朝月不像坏人啊,今日她那着急样儿,若是演的,未免演得太好了些……”
“孟梁,人心难测,更何况,时移世易,人是会变的。”
权力,利益,欲望……任何的东西都能在不经意间改变一个人。
孟梁还以为孟祈在敲打自己呢,忙站起来保证道:“我对公子的忠心,日月可鉴,您放心,我绝不会背弃您的。”
孟舒安当然知道,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他,独独孟梁不会。上一世将死之时,都还在以己身护着他。
总有人说孟梁没那么聪明机警,让孟祈换一个近卫。他总是憨憨的,还总是无意中说出一些气死人的话,可是孟祈拿他当唯一的家人。家人,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那公子,您当真再也不回去了?”
“会回去。”
大约在深冬的时候吧,那时候他会有一个不得不回孟家的理由。
宫宴
“阿罗,随我出府,再去一趟玉颜堂。”
已至秋分,笙歌城上空弥漫着瓜果的甜香。宋朝月脖子在繁竹居所受之伤已然尽好,手背却仍有一个淡淡的灰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