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扑到,孟晋年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
孟祈忍着肩膀上的痛将孟晋年从自己身上掀开,入目便见孟晋年的胸口处被箭矢刺穿,口中正不停地吐出鲜血。
褚临见只射中了孟晋年,搭弓又要朝这边射过来,一道阴影遮蔽住了他们
只见身穿白衣的鬼娘子用她的那把刀枪不入的天罗伞挡在二人跟前,回身道:“快走!”
孟祈背着孟晋年往前头跑,鬼娘子便在护在他二人周围,一把天罗伞不停旋转着飞溅出血珠。
终于到了后方,孟祈将手握在箭上,想要将孟晋年胸口的箭给拔出,却被其缓缓抬手拦住。
“孟祈……”他气若游丝,看向他的儿子:“不必了,我活不下来的。”
孟祈闷着头不说话,着急地冲鬼娘子喊道:“拿药来,快啊!”
鬼娘子看了孟祈,再看看孟晋年,无情地道出那残酷的真相。孟晋年伤了要害,无论如何,他难逃一死。
“不拔箭,孟祈,我想同你说些话。”孟晋年半阖着眼,望向他的儿子,他那一生亏欠的儿子。
“这么多年……为父对不起你,都怪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对不起你的母亲,让她孤身一人承受这么多……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我到地底下,去同你母亲道歉……儿啊,我走了,你要好好活着,对不起、对不起……”
孟晋年口中一直重复着那句对不起,孟祈那一向高昂的头在此刻垂了下来,他的眼泪砸到孟晋年的平静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替我挡箭而死,你要我如何恨你,你让我这辈子如何再恨你!”孟祈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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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孟祈伤了,北苍军便由宋明泽所领。
他在底下奋力厮杀,却看到褚临还在城楼之上畏畏缩缩当个懦夫。在他长戟用挑杀一敌军后,冲上头的褚临喊道:“褚临,你个龟孙,下来与我一战啊!”
褚临听着宋明泽的挑衅,心里愤怒,却又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将牙关咬紧,死死地瞪着他。
升云军与北苍军人数不相上下,这一场战,近乎可以称得上是血战。
宋明泽拿着长戟的手已经麻木,他像一个杀人兵器,见到敌军,挥戟刺去,不留半分情面。
升云军的大将已经被他挑下马两个,他从前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在此时变成了滔天怒意。
在他被十几人围攻之际,一白衣女子打着一把血伞翩然而至,脚尖轻点站在宋明泽的马背之上。
她那平静如水的一双眼看向了杀红眼的宋明泽,道:“鬼柳,清醒些。”
她还是喜欢唤他鬼柳,即便宋明泽从前如此欺骗她,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杀出一条血路站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