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内,周炼躺靠在真皮躺椅上修养精神。
又是开了一天的会,大脑如同被无数根紧绷的弦缠绕,每一个细胞都在超负荷运转。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四九城内,华灯不灭,城市的心脏还在星光点点中跳动。
顾纯在盛京,不知道那里的夜色怎样,周炼拿起手机翻看着俩人的聊天记录。
这次她倒学乖了,每晚都会发一条日程,只不过惜字如金,连续好几天的内容,都只是:今天日程——拍戏。
周炼微微皱眉,打字回道:明天详细点,不能少于三十个字。
他很不习惯回别人信息,向来和人沟通的场景不是开会谈判,就是酒桌会所,不然就是视频会议,这种软件上的信息回复,他总保持着警惕心。
一会还要加班处理一些事,这时候他想到白天给顾纯看病的中医讲,顾纯的身体太寒了,像是之前曾受过极致的严寒,冻坏了身体,所以现在身体才这么虚弱,感冒发烧总是不间断。
本来这次顾纯没听从自己让她考编考研的安排,还擅自去东北拍戏,周炼着实气了两天,又因为工作忙碌没抽出手收拾她。现在细想来,顾纯这样冷淡的性格,或许会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关。
联想中医的诊断。周炼心里其实已经能分析出来一些东西,但还不确定,他眸光微动,给秘书打去了电话,安排了明日的一项行程。
——
金宵俱乐部一间以黑色调为主的奢华套间内,正中央的水晶吊灯散发低沉的冷光。
周炼端坐于宽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一双长腿优雅地交叠,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一旁的真皮软枕上,偶尔轻敲,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周炼的面容冷峻如刀刻,眼神淡漠如冰,不带一丝情感和温度,他微微下垂的眼睑,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之色,更显他不可一世的矜贵姿态。
这让站在对面的姜然不寒而栗,她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紧张而不自觉地泛白。她后面仍站着两位站桩一般的魁梧大汉。
要不是因为顾纯,周炼连见她一面都觉得脏。
周炼早就知道姜然又回了京山,看她也没惹事,便懒怠动她。如今找她不为其他,就是想多了解一些顾纯的往事。
虽然他自己也能找人调查,但这种偏僻小镇的往事,查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再牵连出没必要的麻烦,所幸不如找顾纯曾经的‘闺蜜’,姜然。
周炼不与女人多废话,几乎是开门见山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姜然闻言,心血上涌,嘴巴抿成一条线。她本不想说,但对面坐的人是周炼,她还没那个本事拒绝。
在姜然的描述中,顾纯十五岁时和有女朋友的男同学纠缠不清,后来男同学的女友气极,找人欺负了她。
而姜然本人,曾苦口婆心劝说顾纯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但顾纯不听。后来顾纯被全年级孤立霸凌,姜然胆子小,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周炼听完,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涟漪。只是双手微微握拳,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蓦地,周炼冷言问道:“她被欺负的最严重的一次是怎样的情景?”
“啊?当时我们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能有多大事……顶多就是孤立不找她玩……”姜然支支吾吾解释着。
周炼观察她说话时眼神一直都在躲避,她还在淡化那段惨烈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