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炼魔障了,他一遍遍央求顾纯说出那一句话,用哄的,用吼的,揉搓她的小脸儿,捏她的手指,掐她身上的软肉……像是孩子在超市里撒泼打滚索求心爱的玩具。
有点顾不上尊严,有点耍无赖,非常的急不可耐。
“说啊,你说啊……”“不是说一半,要完整的说……”“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好不好……”
周炼的眼神中充满了近乎疯狂的渴望,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变得颤抖沙哑。
是顾纯是很少见的样子。
她自认并非一个真诚的人,但面对炽热,说谎的人理应要吞一千根针。这是如此重要的承诺,她不敢轻易用谎言去欺哄。
她笑一阵,闹一阵,讲笑话浑说一阵,故作生气的挣扎一阵,想着敷衍到他累了就行了。
可周炼不依不饶,忽然,他翻身单手撑床,似是要破碎的脸悬空在顾纯上方,他求的还是那件事。
顾纯的心有一瞬的颤栗,眸光震动。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主动抬头吻向他。
周练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从胸膛里翻滚的热潮再也无法抑制,场面彻底失控……
如凿石开山,肌骨相击悍如巨石开裂。
他的焦虑,他的不安,心中无可言说的怅惘,短暂的被极致的快乐代替。
隐隐能听到她哀厉的哭声,他不想管,春宵海中,此乐无极……
只是垂眼看她濡湿的脸颊,如蘸水的白瓷,周炼捏着她的手放至胸膛,震荡的心跳仿佛与渴求的话语同频。
“说啊……说啊,你说啊……”
“可以了……不能再……”
游丝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周炼再次居高临下的下达指令,“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
“说!”
“不会离开……”
“说完整!”
周炼的心血混着邪恶的念头热烈蒸腾,她如果不说,他也怕会继续失控,他再用残存的一丝理智在央求她。
顾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搅在了一起,腰部的钝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是悬溺在暗藏滚刀的血海里,逃又逃不开,死又死不了,她没有办法,握着他的手还是违心的说出了那句话。
“我不会离开你……”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周炼的耳中。
夜色渐深,春宵海中不在滔狼汹涌,而是化为一汪温柔的幽蓝,静静地包裹着这对纠缠的灵魂。周炼紧紧握住顾纯的手,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这无边的夜色中。
片刻,他仍心满意足的揽人如怀中,轻嗅她的香气,他压低嗓音温柔说道:“既然说了,就不能反悔,说谎的人……”
顾纯忍痛转身面对他,她对着他甩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周炼!你混蛋。”
这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意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周炼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但他却似乎并没有感到多痛,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变态的享受感。他勾起嘴角,握着她的手腕说:“再打两下。”
顾纯的杏眼噙满泪水,看他还笑着,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她用力抽回手,挪动身体躺在床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