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堂,行过大礼,还有假不成?”沈青萝并未否认,四下虽没有人在,但苏渊的暗卫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她不得不谨言慎行。“那算是哪门子的拜堂,罢了,你对他可是上心了?”宁延之又问,似乎对她的行径极为不解。沈青萝以沈青松的性命起过誓,所以无论有没有真的上心,她都要强迫自己对他上心。“苏渊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在战场杀敌的时候,我甚至忘了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个保家卫国的英勇男子,更何况他对我十分体贴……”沈青萝顿了顿,眸子低垂,“我们还曾有过一个孩子,他没能活下来。”宁延之怔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今日前来,陆迁跟来虽是意外,他却打算顺水推舟,从中斡旋,以陆迁之力来对抗苏渊救她出这龙潭虎穴,但瞧见她与苏渊如胶似漆之时,便压下那个念头。他虽恨苏渊,却也不想连累她。“你若当真喜欢他,孩子以后会有的。”宁延之安慰道,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要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不说我了,你那位新婚夫人如何?青松住在你那是不是不妥?”尽管沈青松是他恩师之子,但毕竟是旁人的孩子,给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情需要超乎常人的雅量。“她很好,青松之事你就不要担忧,昔日老师将我当亲生儿子一般养大,青松便是我亲兄弟,你只需保重自己即可,陆迁不是轻易罢休的人,我担心他会拿你做文章。”宁延之说的话沈青萝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苏渊既然肯让她露面,想来心中已有对策。“放心吧。”说话的功夫已到了膳房,宁延之本就不是真的来点菜,随意选了几个。二人还未返回前院,苏渊已走过来,将她掐在怀里,“选好了吗?”“好了。”沈青萝并未在意,反真像他的夫人一样,为他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襟,苏渊趁机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别闹。”她轻锤他的胸膛。宁延之已识趣地走开了。“夫人与这位侍郎大人过于亲近。”苏渊话中隐隐不满。沈青萝不解地瞧着他,“何时?”她与宁延之从未亲近过,宁延之对她关照,不过是因着沈砚的身份,拿她当家人罢了。“他对我不满。”“拜堂那夜强行带他过来观礼,他不满也属寻常。”“那夫人呢?”苏渊目光灼灼地瞧着她。沈青萝并没有避开,但凡她躲了便是心虚,就在他那落了话柄,她还发誓再不对他说谎。“我也不满,哪有半夜成婚的人。”她面露委屈。“夫人若是不喜欢,我们重新选个日子再办次喜事,这次请人过来吃酒。”沈青萝摇摇头,单手勾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胸膛,“有你这个人就够了,还办什么婚宴,太闹腾。”父母双亲皆已不在,沈青萝眼下又是已死之人,自是没有大肆办婚宴的道理,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在乎。占山为王苏渊似是很忙,已连续数日不见踪影。午后烈日炎炎,沈青萝神色恹恹,正卧榻小憩,一道剑气袭来,睁眼便瞧见一熟面孔。“陶夭?”见来人是她,沈青萝并未叫人,连剑抵在脖颈也没觉得害怕。“沈姐姐,得罪了,跟我走一趟吧。”陶夭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就连对她都带着几丝怨。“你先把剑收起来,我随你走。”沈青萝指腹捏住剑身,碰到剑的那一刻竟也没觉得害怕,反而想把脖子往上凑,怕是离疯不远了。眼前的人收了剑,沈青萝起身,批了件衣衫,这才来得及打量眼前的人,不过十几日未见,昔日英姿飒爽的姑娘竟狼狈不堪,身上一身黑衣染着血,衣袖被割破,露出一小段光洁的手臂。沈青萝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衫为她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一生除了苏渊再没与他人结仇,与陶夭相识不久,更别提仇恨,今日她却对她拔剑,着实让她摸不清头脑。“问你那位夫君。”陶夭眼中带着恨意。“苏渊?”沈青萝眉头微皱,“他怎么了?我当日分明同他解释清楚,与你飓风寨并无瓜葛。”陶夭摇摇头,“他缴了飓风寨,扣住我哥,我是寨子里的兄弟拼死送出来的。”“他为何那样做?”“你竟然不知?我要用你去换我哥,等见了他去问清楚吧。”外面似是有脚步声靠近,陶夭当即将剑驾到她的脖子上,“得罪了。”“夫人。”门被撞开,一行守卫堵在门口。“都退下,你们想害死我不成?”沈青萝呵斥道。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苏渊对她宠爱有加,自然也不敢不听她的话,主动让出一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