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屿直接推开了门,房内几乎没什么装饰,说是简朴都不为过。
“看样子,我们谢大小姐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嘛。”
谢安之听不出来季时屿话中的讥讽,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窘迫被他看见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极为坦荡,“所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那殿下还喝吗?”
季时屿被她逗笑,直接坐在了她对面,“当然要喝,这还是谢小姐第一次请本王喝茶。”
谢安之手上泡茶的动作未停,还特地拿出了平日舍不得用的汝窑茶杯。
她手中环绕着茶香,将泡好的茶杯放在季时屿面前,“殿下想知道什么?您之前说的苏家到底是谁?我想了想京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人家。”
“哦?”季时屿挑了挑眉,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本王之前有一恩人是苏家后人,想报恩时却听闻前些年苏家唯一的后人嫁到了李家,想来谢小姐母亲也是李家人,这才冒昧深夜上门叨扰。”
谢安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母亲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庶女,外祖家也是姓谢,从未听闻过苏这个姓氏,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果然是这样。”
“殿下为何不去李家问问?我想他们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很乐于帮殿下找出这个人。”
季时屿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能映衬出自己的邪恶和贪念。
“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将这件事宣之于众,毕竟当今皇子的恩人可是件大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反倒是害了原本的恩人,故而本王还是暗地里调查为好。”
“是殿下思虑周全,臣女佩服。”
谢安之没有表面上的乖巧,她像是一个佯装小绵羊的狐狸,这一点,季时屿看在眼里。
“怎么现在又开始用敬语了?”
“刚才殿下作为不速之客,自然是客随主便,可现在殿下想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臣女自然不敢再摆架子了,万一殿下治臣女一个大不敬之罪,臣女岂不是得不偿失?”
季时屿轻笑出声,“你倒是很会见风使舵。”
“臣女谢殿下夸奖,夜已经深了,等会就是宵禁,臣女恭送殿下。”
季时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下逐客令,“你说的也是。”
谢安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他会就此打消对自己的怀疑吗?
当初母亲被记在谢氏远方亲戚的名下嫁给谢齐,对她来说或许无关痛痒,可现在却变成谢安之隐藏身份披着的最好的狼皮。
“殿下,怎么样,可有收获?”
“谢安之说她的外祖家姓谢,跟你们查出来的结果一样吗?”
“是,谢家大小姐的母亲的确姓谢,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这么说,只可能是谢念夕了?”
“是的,目前看只有这一种可能。”
季时屿沉思了片刻,“既然这样,谢念夕不是一直苦心孤诣的想见本王吗?明天就给她这个机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