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郡主在宫中坐好月子,浩浩荡荡的带着孩子们重新住回到郡主府,前脚刚到,后脚季淮序就追了过来。
郡主笑着看向谢安之,“我先进去理理东西,你去陪他说说话吧,这么久了,他难得腾出空来。”
谢安之羞怯的点了点头,缓步朝着他走去。
季淮序在不远处跃下马,见她朝自己走来,直接大步跑到了她面前。
“安之,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跟着母亲回来,按照礼制如此。再说,想跟你说,也见不到你的人影啊。”
季淮序瞬间慌了,“安之,你是在怪我吗?”
她见自己逗他有了效果,见好就收,“当然不是,顾家那边已经解决了吗?”
“当然,忙了一个月,查清楚了很多东西,朝中怕是有大动荡。”
谢安之若有所思的点头,“理应如此,陛下从异族那时压抑到现在,我都钦佩。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又有何用?”
“朝中情形盘根错节,你是我的亲戚,他是我的老师,瞻前顾后,一时半会处理不好。要想一击即中,还得抓住错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之。坐在高位上的陛下四处平衡势力,不得让你太盛,也不会让你太弱,方才是制衡之道。”
“你倒是知道很多,陛下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两年,你可有打算?”
“陛下也是这么问我的,很可惜,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再过几日跟你成亲后,能过几日逍遥日子,游山玩水,对酒当歌。”
谢安之望着他振振有词的样子,实在是不相信,“你这样日日操心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药王不是叮嘱你要好好保养身子吗?怎么如此不上心?索性现在苏家的事,冰蕊和和鸢能够接手,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谢安之淡淡的笑着,“确实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筹谋了这么多年,突然停下来,还有些无所适从。”
季淮序哪里会不明白她,“安之,还记得你的初心吗?你想在大齐境内开遍医馆,让病者有依。”
“所以你才想带我出去看看吗?”
“是啊,这件事也很有意义不是吗?京中那些钩心斗角,就留给他们吧,我们最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季淮序牵起她的手,“安之,谢齐和谢念夕在牢中说想要再见你一面,要去吗?你要是打算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谢安之沉思了片刻,却还是摇摇头,“我跟他的缘分,也许早就断了,从他偏听偏信李秀开始,印象中宽厚仁和的父亲就已经死了。他要是真的有一日将我们母女放在心上,又怎会对我的伤势视而不见,说到底,他最爱的,只是自己罢了。”
季淮序了然的点头,“我之前害怕你会见完他们心情不好,不见当然最好。”
“他们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谢家参与谋反,陛下看在谢齐为国奋战多年的份上,祸不及九族,判秋日处决。季时屿被剥夺皇姓,囚禁终身,贵妃当晚就悬梁自尽,顾家全族抄家流放,无一幸免。”
一片落叶从空中缓缓落到谢安之手中,她感慨万千,朝着他笑笑,最后只留下两个字,“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