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了呀。”
刘丰笑着要起身,苏酊赶紧上前去扶他。
这两天他又晕倒过一次,着实把苏酊吓坏了,每天都硬撑着不敢表现出什么不寻常,可心里有多么大的压力,刘丰也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们又是来劝我手术的,可是生死有命,有时候也是强求不得,我也活得够久了,吃过苦也享过福,没什么放不下的。”
苏酊转过头去,沈清婉看见他眼眶红得厉害。
她想了想,直接把两本日记都拿了出来。
“您也知道我们两个是过来做什么的,那我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从前发生的事,谁都无力再去改变,您也许是累了,想跟自己的家人团圆,可对于苏酊来说,您也是他唯一的家人。”
苏酊强忍着,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刘丰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手拍了拍苏酊的后脖颈,像是小时候每一次那样,轻轻捏了捏。
“孩子,师父对不住你。”
苏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扑进师父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师父,我求您了,您做手术吧,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你这么耗下去,我每一天都很煎熬……”
沈清婉适时开口:“手术的风险不可预料,可所有事都在进步,您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害怕手术成功与否?”
刘丰抬头看向沈清婉的眼睛,“我不是害怕手术失败,我只是害怕苏酊会跟我一样,将会面对手术失败后失去亲人的痛苦。”
沈清婉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了一下,酸酸涨涨的感觉涌了上来。
“生死存亡,刘丰依旧在为苏酊着想,不想自己的手术会让他难过,更不想一个失败的结尾会终结苏酊从今以后从医的生涯。”
“师父!”
苏酊情绪激动,“我能力有限,我没办法治好你,但是如果你不肯手术,不肯接受治疗,我才会怀疑,所以求你,答应手术吧行吗?”
刘丰眼神复杂,苏酊从小跟在他身边,其实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总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孩子的心。
“你去找许主任过来吧。”
苏酊缓缓抬头,满脸的鼻涕眼泪显得十分狼狈,刘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却利索抓了一大把纸过来。
“赶紧擦擦,这时候哭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要不行了呢。”
“呸呸呸!”
苏酊赶紧冲地上吐了三口,又激动地看了一眼师父。
“您刚才答应对吧,我这就去找许主任!”
话音刚落,苏酊就像旋风一样飞奔了出去。
刘丰靠在被子上轻轻笑了笑,“我这个孩子还真是没有白养。”
“是啊。”
沈清婉轻笑,“也是您用心了。”
“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了,苏酊他心思直,没有你帮忙出主意,恐怕他只会更慌乱,有劳你惦记我这个老头子了。”
许主任听说刘丰同意收拾也很高兴,放下手头的工作直接跟着苏酊来了病房。
“老哥,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你就踏踏实实把心放进肚子里,这次的手术我亲自来操刀,一定把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